录像厅的出现,带动了功夫片的热潮。
东子迷上了功夫片,一个暑假基本上有录像新片就要都跑去看。我身上没有钱,也不好总是问老妈要,更不敢再偷,就在家以看小说为主。
东子看完录像后,就学着录像里一些情节开始了全城挑战,幻想要一统l城江湖。
这天,突然听老妈在外面“呀”了一声。
然後听老妈说:东子,咋啦,怎麽流这麽多血?
我把书一放,连忙跑出去,只见东子一只手捂着脑袋,满头是血,正往家里走。
我说:东子,打架啦?
东子回头咧嘴一笑。
一会儿,就见赵姨一手扯着东子往医院跑,边跑边骂东子。
原来,东子跑去打撞球,只剩一张撞球桌,他转身去拿球杆的时候,来了三个高中生就把撞球桌占了。
他们欺负东子年龄小又是一个人,让东子滚一边去。
东子不干,几个人就打了起来。
东子一对三,不落下风。
三个人就放话,让东子等着。
东子就真的一边打撞球一边等着,然後就来了一帮小混子。
对方不讲武德,群殴东子一个,混战中东子脑袋被敲破了。
东子脑袋受了伤,晚上董叔回家看见了,居然不是安慰,而是又一顿毒打。
第二天,我跑他屋里,看他头上包着纱布,还趴在床上养伤。
我好奇地问他:怎麽你受伤了,你爸还要打你啊?
东子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地说:还不是认为我没用,打架打输了。
我听了有点愣神,有点神奇的家教。
事实上,我还想问为啥他每次挨打,赵姨都没有拦过董叔,但没问出口。
头上伤口还没长好,东子就扯掉了纱布,悄悄跑到撞球室外边蹲点,找当天参与的小混子。
他一个人神出鬼没的,几天时间基本认清了几个主要参与者的家门。
他从来不在人家家门口动手,总是先跟踪盯梢,只要离家有段距离了,发现参与者落单或者人少,立马动手。
专朝死穴打,打完就跑,根本不给别人呼人的机会。
一连打了五六天,少有挂彩,有个混子连续挨了三次揍,搞得对方最後联手满城找他,甚至准备到他家门口堵他。
东子知道后,跑撞球室放了话。说:要搞就搞大点,八月某日午时,在清江河沙坝上恭候各位大驾,一决高下!
这一天中午,东子问我去不去看热闹。
我说:你真去啊?
东子邪魅一笑,扭头就走。
我一路跟着。
到了沙坝,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东子选了一个比较高的沙堆,走了上去,在太阳的照射下,拉长的影子显得很孤独。
我站在沙堆下,双手遮住太阳喊道:东子,没人,我们回去吧!
东子没理我,背着双手,昂然而立,我似乎看到了剑侠的影子。
这时候,河边堤坝上有人喊:嘿!嘿!那小子来了哎!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人头涌了出来,纷纷往沙坝跑。
我吓一跳,连忙跑上沙堆和东子站一起。
大概估计了一下,得有百八十个半大的小子,齐刷刷的上来围着沙堆。
河堤上也有大人在看热闹。
我忽然挺了挺胸,这他妈简直就是定制的武侠世界啊,傲视群雄的感觉一下就上来了。
东子大声说:谁出来说话。
下面一个年纪大概十七八岁的小混子,站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根短棍。
似乎发现双方人数不协调,小混子有点尴尬地指着我们说: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划个道。
东子突然从後背抽出一把弯刀,在太阳下弯刀雪亮雪亮的,发出刺目的光芒。
东子说:你们要想一起上,那就要见血了。是男人,你们出三个人,一个一个上来跟我打,有一个打赢我的,我就认输!
沙堆下“哄”的一下,七言八语,乱套了,平时小混子们打架动棍子的有,基本没有动刀的。
下面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河堤上有人大喊:警察来了!
“哗”,下面一堆人四散而逃。
等人都跑完了,我和东子站在沙堆上也没动。
因为真的来了一个警察——何哥。
何哥穿着警服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