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得到报告的吴慎大吃一惊,没想到除了军粮生意之外,在这里又与张家关联上了!怎么在这个案子里,张家的身影挥之不去?
无论吴慎对张家的感情如何,此刻身为办案者,必须从理智出发。于是吴慎打发班亮去张家大门附近走访。
果然班亮去了半日,回来又有了新的证据。张家所在巷道口有个卖蒸饼的小贩,为了多赚几文钱,这小贩一大早便在巷道口守着,曾经看到王敖眼含血丝,神态失望的匆匆离去。
这两条彼此没有关系的不同人证,足以证明王敖在案件当晚到了张家。无论赵翟还是王敖,都与张家扯上了关系。
“难道这两条人命案真的与张家有关?”吴慎虽然不愿往这方面去想,但线索却又逼着他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推测。
班亮禀报完外出走访结果后并没有离开,很紧张的问:“吴大哥意下如何?”不只是吴慎,班亮当初也是张家门客,同样受恩于张家,不能不关注张家的情况。
吴慎一时间也有点不知所措,张家与他的关系非同一般,张胜朋既是他的东主又是他的朋友,而他是则张家的门客出身。
在当下讲究恩义相报、人情大于律法的社会风气里,吴慎如果追查张胜朋,不但要面临巨大的道德压力,也会面临很大的舆论压力。也许人们会非议吴慎,指责吴慎忘恩负义,指责吴慎为了加官进爵而背弃恩主。
班亮又提出一条建议:“事已至此,要不要我去暗中通知张家,让张家早做准备,离国出逃?”
班亮这是典型的豪杰游侠思路,遇到事情不考虑律法问题,只从人情角度出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轻律法而重恩怨。
“不可!”吴慎连忙阻止道:“我不信以张公子的雅致高洁,会做出这等不上台面的事情。如果此事与张公子无关,而你却暗中通风报信,岂不多此一举,反而招来罪名?”
班亮很无奈,抱怨说:“吴大哥就是想得太多了。”
吴慎先回到了白虎营,他要仔细斟酌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
傍晚时分,正当吴慎独处的时候,孟庆岩走了进来,向吴慎问道:“你考虑的如何了?”
孟庆岩知道吴慎的难处,所以并没有督促的意思,但是案子查到了这个阶段,下一步如何办总得要有个说法。
吴慎没有回答,显然也举棋不定。
班亮突然匆匆走了进来,道:“你今天没有在外面,你可知道军营里都有什么传言?”
不等吴慎反问回来,孟庆岩就先说了出来:“有人说,军中粮仓早就被张家掏空,军粮官赵翟、王敖,都不过是张家的走狗。如今王太子秉国政,正要深查,张家怕捂不住亏空,便连续抛出两条走狗,想要让他们背黑锅。没想到如今引火烧身,终于还是洗不干净。”
吴慎苦笑几声,张家的地位特殊,又是垄断了与军中的粮食生意,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嫉妒。如今这军中大案牵涉到他们,肯定会有人推波助澜,散布谣言。
孟庆岩又继续说:“还有人说,张家将陈粮拿去北方变卖,赚得盆满钵满,奸商之至又贪得无厌,才会有今日之祸!而且这陈粮为何能卖出高价?你们还不知真相,这是张家将粮食运往匈奴,所得滋敌之费!他们便是匈奴的奸细!”
吴慎大怒:“这简直胡扯!淮阳国距离匈奴极远,这千里迢迢的运送哪是张家能够做得到的?”
孟庆岩摇摇头:“你是不是有点关心则乱?你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吗?我们查到的线索指向张家,这才短短一天时间,为何消息就能传了出去?”
吴慎陡然站了起来,醒悟道:“没错,是这个道理。这才短短
一天时间,各种关于张家的传言忽然就盛行起来,就好像是有人蓄意准备的一般,一定还是有人在布局。”
吴慎说到这里,忽然思路清晰起来,反问孟庆岩说:“如果真是有人布局,那么这个布局之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孟庆岩不明所以,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连布局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猜的出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吴慎却很有把握的说:“这个人一定会把所谓的证据送到我们面前,逼着我们彻底将张家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