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吴慎问了这么多,张胜朋有必要觉得自己必须反过来问点什么了。虽然这个想法很有阶下囚的觉悟,不该是犯人的想法,但张胜朋觉得以他和吴慎的关系,不认为自己没这个反问的资格。
“说实话,在你心里,到底认不认为我有罪?”张胜朋很直白的问道。
吴慎回答说:“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以你无罪作为前提。”
张胜朋欣慰的笑了笑,吴慎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
如果张胜朋无罪,固然皆大欢喜,吴慎的行为也算是伸张正义。如果张胜朋真的有罪,那认定张胜朋无罪的吴慎就甘愿被看作同伙一起死了。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无论如何不会对不起张胜朋。
“我已经有了想法,请你等候我的消息。”吴慎临走前说。张胜朋点点头:“静候佳音。”
此时吴慎能感受到,张胜朋是相信自己的。又对比起孟庆岩和班亮这两个二货,吴慎只能感慨难怪张胜朋能当公子,而那两人只能一个书呆子一个蠢贼,这气量就是天差地别。
十日之期,所剩无几。如果时间到了,为了迅速稳定军心,只怕张家就会被拿出来顶罪。在大多数人眼中,张家已经快没救了。
吴慎又来了赵翟的营帐内,虽然过去了多日,帐中死过人的气味仍旧难闻。吴慎转了一圈,见营帐中与他家一样陈设简单,若有所思。
走出营帐时,恰好遇到了孟庆岩,吴慎请教说:“若是有人杀人,我已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那该如何是好?”
孟庆岩自从张胜玉来过,便又看吴慎不顺眼了,但此时下意识答道:“若是杀人之人不是疯子,那要么取其义,要么取其利。”
他家祖先孟子重视义利之辩,连杀人也是义利,君子杀人为义,小人杀人为利。孟庆岩这个回答根本没从案情上想,纯粹是条件反射的回答。
吴慎却有点豁然开朗,对着孟庆岩深深作揖:“多谢孟夫子教我,此案我大致通了!”
孟庆岩不禁愣住神,他说什么了吗?怎么就成了夫子?这案件又怎么通了?
此后吴慎没管孟庆岩,径自出营,再去拜访了赵翟的妻子,仔细询问了一番。
回了营后,吴慎又直接求见樊飞,禀报道:“军粮官赵翟被杀的案件,大致已经有了头绪。不过兹事体大,愿王太子能再次驾临白虎营,在下要当着殿下的面将真相揭开。”
樊飞皱眉说:“王太子日理万机,未见得会听你请求。再说如今案件不是已经水落石出,是张家掩盖亏空,栽赃杀人,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吴慎肃然道:“张家仍旧只是个障眼法。此事非小,不但涉及到军粮,还可能涉及到外敌。我要召集所有相关之人,一举擒获凶手,便是校尉大人也无法擅专,非得王太子主持大局不可。”
外敌?如果是涉外事件,那就非同一般了。樊飞听吴慎说得郑重,也认真起来:“你敢保证确实是值得王太子关注的大事么?”
吴慎非常肯定的回答:“军粮之事,王太子就不可能不关注。何况除此之外,我觉得还有更大的事,王太子不可不察。”
樊飞不满的摇头:“你卖什么关子?我不与你计较,但若是王太子动怒,那可是谁都救不了你。”
吴慎知道其中厉害,但这时候没有退路:“不是我想卖关子,而是害怕打草惊蛇,所以不敢明示,只有找准机会让凶手露出马脚才行。事关重大,还请校尉向王太子禀告。”
樊飞上下打量了吴慎良久,才下决心道:“小子,我佩服你的勇气。我会替你向王太子禀告,不过殿下愿不愿意来,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
吴慎拱手拜谢说:“此事就拜托校尉大人,若是王太子实在不来,受损的可能是淮阳国,我们又能损失什么?”
樊校尉感觉这还真像是大话,若是王太子不来,就是淮阳国的损失?这话说得未免太装逼了。
但樊校尉也能猜测,以王太子的性格,听到这样的大话后,必定会亲自前来。当然,如果吴慎兑现不了自己的大话,以王太子的性格,吴慎下场只会很惨。
“除了殿下,我还要请其他一些人到场!”吴慎又提出了别的要求:“这些都是与案件有关!”
樊校尉最终将吴慎的话原原本本奏报上去,中间不加任何判断,一切由王太子自行决定。果不其然,当日王太子便有了回音,将于次日驾临白虎营。
监国王太子的车驾仪从依旧是那么煊赫,但吴慎自从穿越以来已经见识过好几次了。所以这次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