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伯心知吴慎身为王府从事,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不会像是班亮说的只为交朋友。他含糊其辞道:“那便要看吴兄弟的本事了!”
刚才那人早已按捺不住,一跃跳过酒桌,奔到吴慎面前,二话不说便是当胸一剑!
这些豪侠可不是什么善茬,动起手来也没有规矩,既然吴慎自称剑术高明,那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吴慎早有所料,侧身后退一步,顺手抄起班亮递过来的铁剑,毫不犹豫地欺身向前,起手一刺!
风声呼啸,那人的剑刺空,吴慎的剑却疾如雷电,只刹那间便点在那人的咽喉处。剑尖刺入皮肤只有半分,吴慎收力,铁剑与手臂仿佛凝滞在空中,那人双手张开,面色仓皇,也如同泥塑木胎一般,一动不动。
随便是谁咽喉上被顶了一口锋利的长剑,都不会轻易挪动,毕竟自己的性命便在对方一念之间。
“好快!”聂伯骇然,他料到吴慎的剑术一定不简单,但也没猜到他会这么快解决战斗。怪不得以郭雀的本事,连口头上一句狠话都不敢放,老老实实认输,这差距真是天壤之别!
聂伯眼光老辣,看得出来吴慎的剑术与此时流传的各家各派都不相同,光凭这“快”一个字,已经打破窠臼,有了宗师气度。在场之人,还真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吴慎施施然收剑,面带微笑:“要不要再来一次?你刚才可能是大意了。”
大意也不会被你一剑穿喉吧!对手瞪大了眼睛,回想那一刹那只觉得后怕,只要吴慎的剑尖再往前去半寸,他就是已经是躺在地上的尸体。就算是再鲁莽之人,一招分出胜负生死,也知道差距之大,他胆气已丧,一句话不敢多说,抱剑掩面,匆匆而去。
班亮嘀咕道:“大部分游侠儿还是要面子的,不像某些人……他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郭雀,郭雀气得七窍生烟,铁青着脸躲在桌后,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吴慎的剑锋,他是在不想去惹。
聂伯已经缓过劲来,哈哈大笑道:“吴兄弟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光这闪电般一刺,天下能接得下来的剑客也不会超过一掌之数。淮阳国中,你已无抗手,不必再比了!”
再比下去也是丢人现眼,包括自己在内,现场所有的“大侠”上去,都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聂伯作为大侠,对这种场面也有足够的应对经验,只要高高在上的吹捧几句,大家也就你好我好,不必撕破脸皮。他知道吴慎肯定是有所为而来,也没必要好勇斗狠。原本因为他官方身份而起反感的游侠儿们,见识到他超拔的剑术之后,反而会去抢着结交,那何不当个和事佬?
吴慎不为己甚,将铁剑交给班亮,笑着向聂伯告了个罪:“不过只是切磋,交个朋友而已,输赢胜负不必在意。”
他自己确实是不在意胜负,因为只要是一对一,几乎百分百都是他赢。拿自己准奥运选手的本事来打这些业余选手,实在有点儿欺负人。
聂伯大笑,亲自过来与吴慎敬酒,态度亲热,仿佛刚才驱赶的言语与一言不合便动手的事实都没发生过一样。吴慎也极为配合,与聂伯干了两杯,又去与众游侠儿们说话,很自如地融入其中。
郭雀默然,无言站起身走出门去。不用聂伯说话驱逐,既然吴慎凭着剑术折服了这群粗鲁汉子,那刚才出言挑拨的他便成了不受欢迎之人,再加上刚才干脆认输那种游侠儿最讨厌的怂包样子,他知道自己在聂家庄呆不下去了。
吴慎瞥了他的背影一眼,嘴角微翘,算是这小子跑得快,又让他逃过一劫,否则的话,新仇旧恨非得和他好好算算不可。这会儿还有正事,这才放他一马。
喝了几杯酒之后,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聂伯不愧有赛孟尝之名,刻意结交之时,当真让人感受到他一腔豪气,大包大揽。吴慎与他闲谈许久,慢慢便将话题转过来,想要探问薛寡妇与张乙之事,刚透露一点儿话风,这老狐狸便笑着眯起了眼睛:“吴兄弟此来,便是为了这些小事吧?”
他一直在猜测吴慎来此的目的,他不是豪侠,不需要靠着打架扬名。既然身为王府从事,定然是有所图而来。这段时间淮阳国内不太平,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作为道上老大,聂伯怎能不知?
之前军粮案与王宫侍女被杀案都吵得沸沸扬扬,薛寡妇和张乙是间谍之事,王太子适当控制了消息,但也瞒不住聂伯这样的消息灵通人士。所以他听吴慎开口问及薛寡妇与张乙,立刻便猜到对方是为了调查敌国间谍而来。
吴慎被说中心思,也就压低了声音坦然道:“在下受殿下吩咐,彻查敌国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