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慎好说歹说,才终于让众人同意他继续查案。但调查那两个死者的发现,比刘奎还要少。这两人都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普通人,不论是过去还是在山寨中,都不曾与人结怨,甚至都可以说是老好人。他们没有朋友,也没有敌人。
“这该怎么查下去?”吴慎无奈,觉得这一次的案子实在诡异,这三个死者也没什么共同之处,况且在来伏牛山之前根本素不相识,更不可能有共同的仇人。
“凶手难道是随机杀人?看到好杀的便杀?”吴慎如果以连环杀手的思路来分析此案,或许还有一线曙光。但孟庆岩坚决不同意吴慎这可怕的猜测:“我祖先曾经曰过,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若是随意杀人,那与禽兽又有何区别?绝不可能!”
孟庆岩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宁可猜测这三个死人是三件独立的案子,由各自的凶手分别完成,他都觉得靠谱许多。
吴慎无奈嘀咕道:“这种情况更少见好不好?哪有那么巧合之事?”
事端平息之后,李乔将吴慎单独叫去,迟疑轻声问道:“张先生如今可有把握破案?除了刘奎之外,又死了两个无辜之人。先生若有线索,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要有线索,他不早就想办法破案了?吴慎只能惭愧道:“至今尚未有方向,我有些推测,却也做不得准。”
李乔失望摇头道:“先生剑法高明,恐不在吴慎之下。但论起这探案之法,恐怕真是属他当世第一,兄长对他赞不绝口,若不是他,兄长也不会中计暴露身份。”
被人当面说自己不如自己的感觉甚为奇特,吴慎都恍惚了一下,心想真吴慎在此,但眼前这悬案古怪,谁来都难破。
不过李乔说起李虚一案,倒是给了吴慎一条新的思路。他回头去孟庆岩商量:“白天李小姐凭着威望,或能强行镇压控制局势,但到了晚上惶恐与不安涌起,定然又要造出冲突麻烦。今夜死人恐怕要比前夜更多。”
孟庆岩神色凄然,动了恻隐之心,点头道:“这些人虽然都是盗匪窝的,但其实身份各异,许多也都是少年时候被拐骗而来,我们总不能叫他们白白去死。”
吴慎拍手道:“孟兄悲天悯人,我想起一法,或者有可能能破此案,孟兄可愿意让我一试?”
这么做之后情况可能会更恶劣,但是至少暂时能够阻止杀戮,将来的事,只能将来再说再做。否则的划,可能第三夜都无法顺利渡过。
孟庆岩直觉他不是什么好主意,便反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吴慎分析道:“凶手藏在暗处,最想要杀的是谁,你可能想到?”
这个案子的关键可能就在这里,凶手想要杀的到底是谁?如果他如孟庆岩那般揣测属于居心叵测,那他下一个杀谁会有最大的收益?如果他如吴慎推测的随机杀人,那下一个最容易杀的又是谁?或者如果两人的思路都走错了方向,对方有明确的杀人意图和对象,那他下一个最可能的目标又是谁?
孟庆岩顺着吴慎的思路想了想,面色微变,摇头道:“你不会是想要以身涉险,引蛇出洞吧?不行,这太危险了!”
吴慎突然发现,不管凶手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只要有合适的行动,“张三”这个人会是个很好的受害者目标。
如果凶手想要引起恐慌,目标就不该再是无名小卒,初来的“张三”会是不错的选择。他剑术既高,与三方关系又都不深,被杀会带来进一步的混乱。
如果凶手随机杀人,那他只要露出极大的破绽,比如像刘奎一样独自喝得酩酊大醉,给凶手创造最好的杀人机会。
如果凶手其实有隐藏的目标,那么从分析来看,“张三”也会是高顺位的杀戮对象。
一次试探,便有多种效果,吴慎有以身试险的冲动,孟庆岩却担心他的安全,他迟疑道:“毕竟此地大多都是盗匪,让他们自相残杀……也未必便不是好事,你又何必如此?”
吴慎义正词严道:“你祖先曾经曰过,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这里虽然是盗匪窝子,但也有无辜之人,我既然在此,便不能坐视不理。”
他觉得这也算是职业病作祟,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一直在破案找寻真相,这养成了他的强迫症,发生莫名案件之后,总想要找出最后的结果,否则就浑身不爽利。莫名的风雪之夜刺杀,连续的受害者,这让他怎么舍得回避?
孟庆岩怔怔道:“这句话你倒是记得熟了。我祖先又曰过,恻隐之心,仁之端也。吴兄你有此心,可谓仁人君子矣!”
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