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齿这么不得人心?吴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马齿还自信过头的样子,连他的亲侄儿都对他没什么信心,便问道:“为何这么说?这三人不都是你叔父的亲信么?”
马纥叹了口气:“叔父乃是长辈,我不能言其过。总之这三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便是。”
三个人都有理由。吴慎几乎要笑出声来,强自抑制,正色道:“此事关系到你叔父的性命,已经有人下毒了一次,若不是剂量不足,他可能已经去世了。既到了这个份上,便是令叔也不会善罢甘休,你若知道什么,总瞒不住。”
如今还在春猎之中,马齿不知道有何意图,并未开始严查。但涉及到自己到性命,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就算现在不查,春猎事毕之后,他一定也会要查个水落石出。
马纥犹豫了好一阵,方才点头道:“那尊使不可对我叔父说是我说的。”
他内心对马齿还有点畏惧,不太敢说他的坏话。吴慎满口答应:“那是自然。”
马纥这才开口道:“叔父其人,外宽而内忌,行事粗暴,又爱鞭笞士卒。便是梁、李二人为队正队副,都挨过他都鞭子。若是为了正军纪,大家自然也无话可说,但叔父其实只是酒醉心情不好,便拿手下撒气,这自然难免就有了积怨。”
看马齿的性格态度,便不是个善待士卒的将领,但对亲兵队长你都动手?那之能说是醉酒误事,要知道亲兵可是在战场上随着他冲锋的关键,几乎是性命交托,他也就是仗着现在天下承平,没什么硬仗要打,才敢如此放肆。
孟庆岩问道:“那王高林呢?马齿说此人救过他的性命,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马纥苦笑摇头:“恩将仇报纵然不至于,叔父抬举他,将他提拔为亲兵,时时带在身边,遇到人便要夸耀几句,显得自己知恩图报。只是这些表面功夫又有何用?王大哥身中流矢,伤口一直未曾得到妥善医治,每逢阴雨天便要酸痛不止。
叔父却全然不管,原本答应的数十金安家费,好像到现在还没给下去。你说王大哥对他,又能有几分真正的忠心?”
好吧,马齿这种得罪人的本事,吴慎都不由叹为观止。连自己的亲兵都能得罪,亲侄儿都在背后吐槽,这做人实在太失败,怪不得有人会在他酒里下毒。
吴慎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对你叔父,可有什么不满?”
马齿觉得这个是自己的亲侄儿,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的想法看来有许多地方都是错的,马纥怎么想,他也未必知晓。
果然马纥沉默了许久,还是坦然回答道:“其实我想回到父亲身边,并不愿意跟随叔父,更不愿意出继。家中虽贫,尽可度日,守在亲生父母身边,有何不好?
叔父其实一直想要自己生个儿子,哪怕是私生子也好,故而纳女无数,只是一直未曾诞下麟儿而已。他兀自还不肯失望,所以迟迟都未曾定下名分。如今我跟随叔父数载,一无所得,与父母也生疏了,真是骑虎难下,若说我对他有什么好感,也未见得。”
得!马齿真是众叛亲离犹自未知,当然他这种行动确实是寒了人家的心,马纥的父母将它送到马齿身边,一待就待了几年,显然是打算送儿子了。马齿心里也肯定清楚,但耽搁人家这几年,却一直不肯昭告祖宗与亲朋,将过继典礼给办了。
他已经四十出头,还想要自己的亲生儿子,关键是对马纥甚至懒得隐瞒。也亏得他还没生出来,如果已经生出来来,那马纥有意要毒死他都不奇怪。
吴慎与孟庆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问道:“那你可知下在你叔父酒中的毒药是何品种?”
马纥笑道:“我就知道,我说了与叔父的真实关系,你们肯定要怀疑我。不过我若有心要害叔父,那也不用等到今日,在平日下毒动手,机会多得很,也不至于为殿下所关注。我又何必急在春猎之时动手?
这毒药我不知道是什么。我略懂医术,刚才略一查探,是觉得酒坛中有毒,之前开封的时候,酒浆色泽都不是如此,看来下毒之人剂量下得不少,甚至已经影响到了酒的气味。”
他不喝酒,但时常服侍马齿喝酒,对酒气酒味也有自己的敏感性。
吴慎默认他说的有道理,不再追问,另外问道:“那你觉得,其余三人之中,最有可能给你叔父下毒的是何人?”
马纥想了想到:“若是最不满最恨他的应该是王高林,但王高林贫贱出身,弄不到什么厉害的毒药。梁永出自东郡梁家,本良家子弟,钱财有余,弄到毒药的渠道也不缺。但行事瞻前顾后,未必有这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