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额亦都、扈尔汉都力劝他前往赫图阿拉暂避。
上一次只是吃了熊廷弼一点亏,这一次却是大败亏输。
努尔哈赤一生好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没想到老了老了却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死了那么多八旗兵,他实在无颜再回赫图阿拉,不论贝勒大臣们怎样劝说,就是不肯走。
\"界藩城是古勒城的屏障,失了界藩城,古勒城必将不保;失了古勒城,赫图阿拉无险可守。身为女真人的大汗,我宁愿死在界藩城,也不愿意退走。\"
努尔哈赤年轻时就个性执拗,现在老了,更比从前执拗十倍,凡是他认定的事,极少会被说动。
这一天夜里,屋顶突然掉下来一枚炸弹。
努尔哈赤正在熟睡中,被巨大的响声惊醒坐起。
也是他命中该绝,一块弹片飞来,不偏不倚击中额头,顿时血流如注,昏迷了过去。
值守的侍卫慌了神,跑去向贝勒大臣们报告。
众人慌忙跑过来,乱纷纷大叫:
\"父汗!\"
\"大汗!\"
大夫们匆匆赶来,一番诊断后,面色凝重地摇摇头。
“大汗年事已高,伤势过重,失血太多,恐怕……恐怕……无力回天了。”
众人听了,皆是悲痛欲绝。
此时,皇太极站了出来,沉声道:“如今父汗重伤,我们需速速护送他返回赫图阿拉,稳定局势。”
众人纷纷赞同,共同决定由阿敏、扈尔汉守卫界藩城,而由代善、莽古尔泰、皇太极、额亦都护送努尔哈赤回赫图阿拉。
在途中,努尔哈赤一直昏迷,直到回到赫图阿拉,才醒了过来,望着满屋子的儿子、孙子和妻妾,顿时悲从中来。
努尔哈赤行将就木,建州女真面临的头等大事就是由谁来继承汗位。
万历四十八年十月十九日,努尔哈赤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直到死,他也没有指定汗位继承人。
很明显,他是要八旗旗主共同推举大汗。在他看来,强者为王,众人拥戴之君,才足以号令女真,掌控全局。
此时的八旗,势力错综复杂。
皇太极是正白旗旗主,手握二十五个牛录,在八旗势力分布中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杜度是镶白旗旗主,握有十五个牛录;
代善是正红、镶红旗旗主,握有五十一个牛录;
莽古尔泰是正蓝旗旗主,握有二十一个牛录;
阿敏是镶蓝旗旗主,握有三十三个牛录;
努尔哈赤亲任正黄、镶黄旗主,握有六十五个牛录。
努尔哈赤的儿子们竭力封锁消息,可是消息仍然不胫而走。
常洛获悉之后,欣喜异常,命郑崇俭回京,向在京诸王、勋贵皇亲、阁部大臣传达这一喜讯。
此时的朱翊钧,也是吊着一口气,随时都会挂,当孙承宗走进乾清宫西暖阁,向他报告这一消息时,他怔住了。
\"你是说老奴死了?\"
\"是!\"
\"怎么死的?\"
\"被太子用红夷大炮轰死的。\"
\"哦,好!太好了!终于死了!终于死了!\"这么多年来,朱翊钧第一次开心地笑了,\"洛哥儿是个好样的!拟旨,发内帑银二十万两,嘉奖辽东将士,加封熊廷弼太子太保……\"
也许是太闷了,朱翊钧拉拉杂杂和孙承宗说了一大篇,最后吩咐:\"稚绳,着你和英国公到祖庙替朕向二祖列宗禀报一声,老奴被洛哥儿打死了!\"
孙承宗以袖拂泪,\"是!\"
消息传开,北京城里欢天喜地,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
被召入京的诸王、勋臣、辅臣、阁臣悉数到朝清门外朝拜。
朱翊钧异常高兴,向朱由校、朱由检招手,亲切地说:\"好孙儿,到爷爷这里来。\"
颁旨追封太子生母皇贵妃王氏为皇后,大赦天下。
努尔哈赤被打死,明军气势冲天,不断调整炮口,对准界藩城进行狂轰滥炸。
在炮火的掩护下,杜松率军强渡苏子河,潮水般涌向界藩城。
阿敏和扈尔汗早已失去斗志,在明军的强大攻势下,渐渐不支,仓惶撤往古勒城。
界藩城最终被明军攻破,城内来不及逃走的四千余名建州兵投降。
杜松将建州降兵骗到界藩城外,集体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