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多待一秒,胸脯处就凉嗖嗖的。
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虞酒送了口气,化成一滩水软倒在被褥里。
侍女从屏风后探出头,看到宁决离开,明显放松下来。
驸马看起来好接近,实际气质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除了对待公主特殊,他看谁的都是一种冰冷的,如同看待器物的眼神。
冰冰凉凉的眼眸落在身上,好似被看穿般,无处遁形。
慑人的压迫感消失,侍女脚步轻快走到床前。
还是公主好,又软又漂亮,像块可口的小糕点,谁都想亲一口。
“公主,快起来,一会驸马又回来了。”
虞酒小心翼翼掀开被子,露出张粉白的,艳若桃李的脸。
在被子里闷出了汗,额头汗津津的,乌发黏在脸颊,莫名生出些艳丽。
他现在脑子一片纷杂,模糊不清的记忆在脑中纠缠,构成似真似假,非虚非实的回忆。
按理说他应该在龙息国生活许久,却带着一股违和感,他对这里的一切并不熟悉,像是刚来到似的,透着一丝陌生。
那些忘却的东西,始终隔了层雾,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虞酒心里想着别的事,没有注意侍女的动作,乖乖展开手臂,任凭侍女打扮。
直到看见铜镜中身上的繁复裙摆时,他才反应过来。
腰封处还挂着一串银铃,随着他的动作铃铃作响,娇娇悄悄的。
铜镜镜面模糊,更给镜中人增添朦胧的美感。
镜中少年身上每一处都生得恰到好处,骨肉匀停,淡色裙摆衬得他像新生的花苞,枝叶上还坠着朝露,多了几分模糊性别的美。
眼睫忽闪着,清亮的绿眼像极了林间小鹿,带着潋滟水光,雪腮红唇,黑色长发披在脑后,垂着腰际,泛着润泽的光。
漂亮得惊人。
虞酒冲着侍女摇头,虽然是公主,也不能真穿着裙子。
繁缛的裙摆拘束着他的脚步,虞酒不敢移动,感觉迈出去就会摔倒。
侍女没有领会虞酒的意思,她低着头为公主整理拖曳的裙摆,丝毫没注意公主因为羞涩而泛起薄红的面颊。
她满意开口:“公主真好看。”
沟通失败,虞酒蔫嗒嗒垂着脑袋,又很快安慰好自己。
身边人看起来都习惯他穿裙子了,只是他自己觉得奇怪而已,应该穿不了多久就会换下来。
公主府很大,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一应俱全。
如果不是侍女领着,以虞酒的现在晕乎乎的脑子,都能在自家院子里迷路。
在屋里闷着不好,侍女说他体弱,拉着他出来晒太阳。
公主府内陈设布置好想都依着虞酒的喜好,处处透着巧思和精致。
路过一处不大的房间,和府内装潢格格不入,极为普通的样式,若非细看,很容易忽视。
侍女脚步停顿,好像畏惧什么似的,放轻脚步领着虞酒绕开这里。
“驸马在里面议事,公主我们换一处走吧。”
侍女声音放轻许多,不似面对公主时那般活泼。
虞酒盯着前方半掩的大门,若有所思,他总感觉自己对待事情很迟钝,但现在,心里没来由生出好奇,驱动着他进去看一看。
冥冥之中的暗示提醒他,如果不进去,会错过很重要的提示。
虞酒以他自己都惊奇的反应速度支走了侍女,以想念驸马为由,在侍女将信将疑地目光下进了议事厅。
“公主不要多待,看一眼赶快出来。”
在侍女叮嘱声里,虞酒动作灵巧的像只跃动的小鹿,解下腰间的铃铛揣进兜里,飞快钻进议事厅。
心脏怦怦跳得飞快,快要蹦出胸膛,他难得感到紧张,手里攥出了汗,手心一片粘腻,拨开黏在额前遮挡视线的发丝,虞酒轻手轻脚搜寻起来。
他相信突然出现的直觉,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肯定是值得的。
虞酒虚掩上门,方便自己一会跑出去。
进入议事厅,里面摆设透着一股冷肃,连空气都冷了几分,与宁决冷淡气质格外相衬。
大厅以黑色为主色调,明明还是白天,角落却为了照明燃着烛火。
微弱烛火随风摇曳,照在虞酒身上,影子拉得很长,像狰狞的恶鬼下一秒从中挣脱出来。
他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吓了一跳,里面又冷,裙子还是单薄的春衫,他忍不住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