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的目光。
宁决又抿了一口酒,掩饰喉结干渴似的滚动,调整坐姿,两条长腿交叠坐着。
虞酒在宁决身旁坐下,桌案大小有限,落座时免不了和宁决产生身体上的触碰。
耳边垂落的黑发擦过宁决冷白的脸,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甜香,随他的动作席卷至宁决鼻尖。
怎么会这般香?
宁决修长指尖把玩手中的酒杯,侧目看向身边人的颈侧。
公主耳后和脖颈相接的曲线优美,透过衣领,隐约窥见颈间雪腻的白。
鬓边散落的黑发遮住了白嫩的耳朵,宁决莫名觉得心痒,伸出手,把那几丝乌发理到虞酒耳后。
很突然的触碰,再加上宁决冰凉的指尖,虞酒激得差点躲开。
他抬眸看到驸马是好心替他整理,停下挣脱得动作,垂下眼乖乖坐着,任凭宁决指腹蹭过敏感的耳垂。
等宁决收回手,宫宴快要开始。
龙息国国主高坐在王位上,哪怕虞酒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无论从哪个角度都看不清国主的脸。
因为龙神祭将近,国主兴致很高,宴会上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虞酒探出头想要仔细查看,他始终想不起面前所谓国主的面容。
“西洋使臣觐见——”
殿外传来侍女拖长强调的声音。
尖锐的声音吸引了宫宴上所有人的注意,虞酒也跟着回头,看向殿外。
一个打扮奇怪的身影徐徐走近。
使臣身材高大,气势不输宁决,穿着棋盘样式的长袍,黑白色块拼接,戴着双黑色手套。
五官俊美深邃,轮廓比东方人更为深刻,眼眸颜色极深,瞳仁深处闪着妖冶的紫色暗芒,眼角下画着方形花纹。
这位西洋使臣看起来不伦不类,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都说不上来的怪异。
他手臂弯曲抵在胸前,后撤一步再弯下腰向国主行礼,声线华丽悦耳。
隔着一段距离,虞酒听不真切,隐约听见他介绍自己名为顾循,后面就是龙神祭的事情。
国主听后龙颜大悦,又是赐佳酿又是奉上座。
顾循围着上座一众皇亲国戚,轮番献酒。
虞酒杯中液体换成了果酿,他酒量不好,喝几口就会醉,小脸醉得红彤彤的。
顾循离他和宁决所在的席位越来越近,这个奇怪打扮的使臣好像不会醉一般,脸色毫无变化。
身边宁决气息越来越冷冽,又恢复那副冷淡至极的表情,他似乎极为反感外人靠近。
穿着黑白衣袍的西洋使臣走到虞酒面前,眼尾眯起,嘴角一直带着笑意。
幽微泛紫的眼瞳一眨不眨盯着虞酒,眼底原本虚假的笑意真切几分。
他没有理会宁决,径直停在虞酒身前。
“公主,在我们国家有一种很神奇的法术,今日专门我想专门为您表演。”
虞酒被顾循勾起了兴趣,原本兴致欠佳的眼睛多了几分好奇的神采,抬起头来。
他这才发现面前的使臣很高,衣袍下鼓胀的肌肉微微隆起,暗含勃发的力量感。
纤细手腕被人抬起,隔着一层手套,虞酒感知不到顾循手里的温度。
但力道很轻,像是抬起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弄碎似的,动作小心又秉持着礼数。
宁决皱了皱眉,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使臣和虞酒手腕相触的动作怎么看都不顺眼。
但看见虞酒眼里好奇的光芒,他生生止住了心里想要对顾循出手的戾气。
“顾大人,变戏法也不用牵着手才能变吧。”
顾循像是没听到宁决口中的暗示,依旧虚握住那截白如霜雪的手腕,“驸马不用担心,不会伤到公主的。”
握住虞酒手腕的手掌收紧,只是一呼吸间,眨动下眼睫。
一朵红色的,开得正艳的花递到眼前。
花瓣上还缀着晶莹剔透的露水。
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虞酒第一次见到这种奇妙的戏法,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眼前的花。
泛着粉的指尖刚刚触及到枝叶,鲜红的花顿时化作点点碎屑般的光点,溢散在空中。
是假的吗?
这下轮到虞酒疑惑,可是那花怎么也不像假的,有花香,还有露水,再精密神奇的戏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顾循华丽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细长手指像条滑腻的蛇摩擦过虞酒的手腕,眼中笑意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