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什么来,只是在面对宋澜时,性情软了三分。
宋澜一时感动,恨不得即刻翻身上去,却听见梅砚有些嗔怪地警告他:“宋青冥,你别把我折腾死了。”
“怎么会?”
梅砚极其认真:“我阿公说了,你要是敢待我不好,他就直入盛京打死你,他发起脾气来可不管你是不是皇帝。”
宋澜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唐枕书和赵旌眠的那番话。
宋澜抿抿唇,贴在梅砚耳朵边上,用很低沉的气音说:“那少傅自己说说,朕待少傅好不好?”
梅砚任由他舔自己的耳垂,想了想才说:“如果我能按时去上明日早朝的话,就算你待我好。”
宋澜笑了笑,牙齿从耳垂转到锁骨。
“那朕还是给少傅告假吧。”
宫苑里的春笋探出脑袋,高处的竹叶与暖风击掌。
“外祖把朕打死的时候,少傅不要太难过。”
杜鹃鸟不再唱啼血的哀鸣,转而婉转吟唱起了春光。
“少傅,你说实话,朕待你好不好?”
第二日的梅砚没能去上早朝,但又不得不承认,宋澜待他,真是好到了骨头里。
作者有话说:
“秦晋联盟世为婚姻之美。鸳鸯对只配就天定良缘。”引用自网络,特此标明。
洞房花烛夜
五月, 宋澜下旨封宋鸾音为鸾音郡主。
六月,鸾音郡主下嫁尚书令梅毓梅逢山。
五牛耕田,八龙治水, 七日得金,二人分饼。
天恩母仓,吉神宜趋。
最宜嫁娶。
虽是朝臣娶亲, 却有百姓同乐, 先帝驾崩以后民间禁嫁娶三年,盛京城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热闹的时候了, 尚书府与怀王府两处张灯结彩,锣鼓声从早响到了傍晚。
尚书府里,宋澜一身龙袍坐在上首暗暗同周禾比酒, 花厅里是令人看着都觉得眼花缭乱的官员,因为有皇帝亲临,满朝文武除了抱病在床的孟颜渊都到齐了。
宋澜赦了礼,令众人不必拘束, 于是席上觥筹交错, 喜笑颜开, 尚书府的厨子忙得险些晕过去,院子里的贺礼堆得比人还要高。
这排场, 银登夜宴都不见得能有。
梅毓家中已无其他亲人, 唐枕书和赵旌眠又不回盛京,府上许多事情便只能由梅毓亲自打点。
梅砚亦是从早忙到了晚, 今天是兄长娶亲的好日子, 他穿的是件酡红色的弹花暗纹锦服, 腰间系的仍是玉带, 显得贵气十足。
像是多年前世家名门的贵公子, 跋涉一身风雪,仍旧举世无双。
宋澜坐在上首喝酒,眼神总是忍不住往梅砚身上瞟,见梅砚忙着招待宾客,如雪的额头上都出了汗,不免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端着酒杯走到梅砚身边,晃晃杯里的酒,说:“少傅,歇歇吧,让礼部的人去招待。”
梅砚回过头来,脸颊被那锦服衬得很好看,又或是喝了些酒的缘故,白皙中透着些红晕。
“兄长去接鸾音郡主,估计快要来了。”梅砚说完又顿了顿,竟有些尴尬,“往后我得管鸾音郡主叫嫂嫂了。”
……梅砚比宋鸾音年长六岁。
宋澜有些同情地伸手捏了捏眉心,正要再说什么,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礼乐声响,百鸟朝凤,龙凤呈祥。
一顶花轿远远从长街另一头过来,敲鼓奏乐的礼官个个扎着彩绸,梅毓高坐马上,一身喜服仍是稳重端方,只是那双清俊的眉眼含了笑,雅泽浅笑。
这是去年的状元郎,也是今年的新郎官。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他可真真都占了。
花轿停在尚书府门前,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上前迎轿,宋鸾音蒙着盖头出了花轿,守着规矩跨过了马鞍。
宋鸾音看不清路,险些跌了一跤,那迎轿的小姑娘年岁又太小,一时扶不住她。
府门口守着的丫鬟还没来得及上前去扶,梅毓就已经先一步上前牵住了宋鸾音的手,盖头下的新娘子娇羞地红了脸,好在蒙着盖头,不然鸾音郡主可真是半点面子都没了。
礼部的官员墨守成规,见状皱了皱眉,凑在梅毓耳边低声说:“梅尚书,让喜娘扶着郡主吧,还没拜堂,您扶着不合规矩。”
“你哪里看见本官扶着内子了?”梅毓淡淡地笑了笑,牵着宋鸾音入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