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宫里却静得出奇,在这种有些诡异的静谧中,宋澜与周禾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似乎要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这些风雨坎坷的岁月。
从年幼的孩童倾心相互,到修朗的少年肆意张扬。
从一句“小殿下你别怕”,到一句带着奶音的“表兄”。
从一句“陛下”,到一句“子春”,再到如今口口声声的“臣”。
宋澜忽然想起几个月前的那个腊月天,他站在城门外看着周禾策马走远,可他的表兄究竟是什么时候走远的呢?
宋澜自嘲地笑了笑,谁又说得清呢。
作者有话说:
你们这个故事为什么叫朝臣殿上?
宋澜:谁知道,朕还纳闷儿呢,为什么不能叫《傲娇皇帝和他的乖乖少傅》?
周禾:啊呀莫不是为了本侯和纸屏取的吧?那应该叫《潇洒侯爷苦追高冷质子》!
段惊觉:不知,似乎与我没有太大关系,但若是写我,可改成《南诏世子流亡他乡记》。
宋南曛:叫什么都行,别叫《悲惨郡王抄书日记》就行。
梅砚:(打完宋澜)乃是亲妈冥思苦想所得。
亲妈:放在完结感言了。
背弃
宋澜这一笑过后, 周禾俯首,受伤的右肩颤得不成样子,却还是竭力稳住身形, 沉声道:“陛下,与纸屏无关。”
宋澜哪里会信这样苍白的辩驳,只是气得肺疼, 他猛地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俯身在自己面前的周禾,问:“周子春你疯了, 为了一个段纸屏,何至于你做到这个地步?你知不知道,这是谋逆重罪!”
朝臣谋逆, 其罪当诛,当年宋澜能拼尽全力护住梅砚,那是因为梅砚逼死先帝的事没人知道,可周禾如今堂而皇之逼宫造反, 他又怎么能护得住他?
周禾自然知道, 闻言只是直起身子, 冲着宋澜扯了扯嘴角,言语间透着无力的恳求:“陛下, 求您不要牵连到他, 算臣求您。”
宋澜抬手止住周禾想要再度下拜的动作,目光落在他右肩的伤口上, 嘴角颤抖着问:“子春, 值吗?”
周禾又是一笑, 答得极为干脆:“虽死而无憾。”
听着这样的回答, 宋澜忽然想起了梅砚, 他的少傅也曾跪在两位外祖面前,与他两手相握,说:路虽难,然行则将至,虽死而无憾。
这世上的因缘际会,生死折磨,大多逃不过一个“情”字。
宋澜偏过头不忍再去看周禾,闭了闭眼睛才问:“你与羌族勾结,承诺了他们什么?”
周禾也不藏着掖着,到了这时候竟是有什么答什么:“臣不敢背弃朝土,只应允他们银钱与城池,并无其他。”
宋澜仍旧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叹了口气,说:“子春,你没有背弃朝土,却终究背弃了朕。”
周禾被他说得一颤,眸中满是痛色,最终抿了抿唇,然后闭上了眼睛,像是亡命天涯的匪徒在等最后的判决。
这样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梅毓便忍不住开口了,他走上前来,周身端庄的气度分毫未该,看向周禾的时候却也多了一丝不忍,“景阳侯,你急功近利了。这次即便没有南曛郡发觉事态有异,宫中的禁卫军也未必抵挡不过羌族的部下,距离你起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你就没有发觉廖总领不在?”
廖华平日都是跟在宋澜身旁寸步不离的,今日却始终没有见到人影。
周禾苦笑了一声,已经能够从梅毓的话中猜出原委,他抬头看了梅毓一眼,问:“是廖华拦住了我手下的私军和羌族的部下?”
他终究是有些不甘。
不等梅毓开口回答,一旁的杭越便冷笑着开了口,道:“恐怕不只是‘拦住’这么简单。”
话音落下,昭阳宫外便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宋澜让了人进来,来人恰恰是廖华。
廖华穿着轻甲,眼皮连抬也没抬,进门就单膝跪了,禀道:“禀陛下,景阳侯手下私军两千人,羌族部下一千五百人,已经尽数被生擒,宫中各处已经整顿完毕,火也已经扑灭了,除了宫乱时死的禁卫军和宫人,并无其他伤亡。”
“嗯。”宋澜的声音轻飘飘的,却透着一种气定神闲之态,像是作壁上观的胜者,他淡淡吩咐,“羌族人犯我朝土,让礼部和鸿胪寺出面与羌族首领谈,必不可轻易饶过他们,至于那些私军……也依着律法办吧。”
廖华称是,转身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