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梅砚揽在怀里的宋澜晕过去之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真的是少傅。
梅砚低头看了满脸红疹的宋澜一眼,有些心慌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只是晕过去才松了口气,再度催促段弦丝:“还不快去,郡主真想看着他死在这儿?”
段弦丝看着突然闯入别院的男人,一时怔住,只见他生得一副清癯面容,一双杏眸含着温光款款,整个人都罩在那件浅雾色的衣袍间,清疏冷淡中透着些许病态,却仍然遮掩不住那副清傲的气度。
不知道是被他周身的气度所震撼,还是惊异于那张与自己生得极其相似的面容,总之段弦丝呆了半晌,许久才反应过来命人去取药。
南诏百姓擅医者多,别院里更是不缺大夫,药很快就煎好送了过来,梅砚亲自坐在床边喂宋澜喝药,动作轻柔至极,眼底是遮不住的心疼。
段弦丝在桌边坐下,静静地看了梅砚一会儿,然后开口问:“你是何人,如何闯入我的别院的?”
“梅砚,梅景怀。”梅砚眼睛都没抬一下,淡淡说,“今日南诏城似乎很热闹,守卫松懈,想要找到这里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梅砚自离开盛京城之后便一路马不停蹄,风擦露宿数日,总算在今日晌午到了南诏城,原本担心入不了城门,却见城门大开,城内张灯结彩,像是有什么喜事要办。
梅砚与沈蔚等人一道入了城,而后便分头打听宋澜的下落,稍稍一打听,就知道了宋澜人在郡主府别院的事,自然也知道了这场轰动整个南诏城的婚事。
段弦丝打量了梅砚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说:“宋青冥说他有一个爱人,想必就是你?”
梅砚倒是没想到宋澜会把此事说给段弦丝知晓,面上却也没有显露多少意外,只是“哦”了声,浅浅抬起一双杏眸,笑问:“郡主如何断定是我?”
段弦丝挑了挑下巴,似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说:“他说你我二人长得很像。”
梅砚抿唇不语,只是默默喂着宋澜喝药,等到一碗药尽数喂完以后才搁了药碗,抬头看着段弦丝说:“郡主,你该称我一声表兄。”
我来抢婚
段弦丝明显一呆, 愣了一会儿才问:“你当我傻么,你难道不是大盛人?”
梅砚含笑,气度疏淡从容, 淡淡说:“如果段酥蓉是郡主的姑母,那我便是郡主的表兄。”
“我姑母?”
段弦丝年纪小,她出生的时候段酥蓉已经过世, 但仅仅是看梅砚那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面容, 也隐隐信了梅砚的话。
“我姑母竟留有孩子么……”
当年南诏内乱,城中混杂不堪, 南诏王担心自己的妹妹被战乱所迫,便让部下护送她出了城,谁知这一去就没了音讯。
昔日的南诏郡主再度回城的时候, 早已成了黄土一抔。
梅砚将段弦丝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没说什么,转头又给宋澜捏了捏被子,淡淡说:“郡主可以不信我, 但还请郡主让我见一见南诏王。”
樱桃色的指甲在桌面上点了点, 段弦丝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自己的控制范围。
她叹了口气, 又看了尚在昏迷的宋澜一眼,妥协:“可以, 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父王。”
段弦丝说着就要走, 却见梅砚坐在床边动也没动,嘴角含着笑说:“不急, 我还有话与他说。”
段弦丝顺着梅砚的目光看了正昏迷着的宋澜一眼, 一脸莫名其妙地问:“他不是正昏着?”
梅砚轻轻拍了拍宋澜的脸, “青冥, 别装了。”
宋澜应声睁开了眼睛。
段弦丝已经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保持淡定, 她抬起一双娇俏的杏眸,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刚刚睁开眼睛的宋澜,以一种被人戏耍的语气问:“宋青冥,你是戏弄我的?”
宋澜眼眸微垂,满脸都是说不出的虚弱,倒是没有与段弦丝开玩笑的心思,低声说:“没有,朕戏弄你做什么。”
“他没有骗郡主。”梅砚忽然接了话,且伸手替宋澜拨了拨额前的湿发,笑道,“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
宋澜应该是醒了有一会儿了,段弦丝看不出来,却逃不过梅砚的眼睛。
段弦丝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梅砚刚进门时问的那句话。
——宋青冥,你要成亲?
啧啧啧。
宋澜被梅砚说中心思,面上竟又多了两分窘迫,伸手扯了扯梅砚的衣袖,软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