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敢对着上帝发誓先生,不论今后有多少人受困于此,再也不会有谁能活着被送到医院。而曼莎身上,无疑留有我们抓住凶手的渔网。”
唐烛完全相信这句话,因为事实如此,剧情也会这么发展下去。他甚至还知道其余两具尸体会按时出现在什么地方。
他抬起眼帘去看付涼的指尖,只觉得喉咙干涩,说起话嗓音更低哑了一些:“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停放尸体的地方吗?”
“怎么,还是害怕吗?”付涼瞥了他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在他回答前又补充:“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比如对同类的尸体感到恐惧之类的。”
“我……”他舔了舔下唇,张了张嘴却没说出完整的话。因为唐烛意识到,对方可能正因为几天前的事而宽慰自己。
虽然这种安慰的方法比较隐晦,但足够令他大吃一惊了。
“没关系。”青年盯着他的脸,从那几乎完美的大脑中寻找尽可能友善的话:“见多了就好。”
唐烛不免心情愉悦起来,冲着对方笑起来:“嗯。”
怎料下一刻,一只手伸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唐烛,有人说过你的眼神很容易给人种错觉吗?”
付涼似乎当做已经抚摸过了他的眼睛,将手收回去,继续道:“像是我现在说,明天维多利亚女王要退位,你都会深信不疑。”
他转而望向青年那张过分俊朗的脸,视线扫过熟悉的琥珀色眼眸:“啊…没有、没有过。”
唐烛实在分不清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可从前的确没人说过这种话。要知道拳击手的眼睛,是要在真正开始比赛前流露出必胜对手的杀气。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确在认识付涼以后做出了一些改变,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待在付涼身边完全不需要考虑别的事,他会很安全。所以,这只是——
“我只是对你这样。”他边想边道:“因为我相信你……”
说罢,他看见那双眼中流露出一丝疑虑,几秒后,又被平静地潭水覆盖。
唐烛听见了付涼的笑声,还有对自己毫不避讳的评语。
“你果然很有趣,唐烛。”
三层铁质栅栏门被警员推开后,潮湿的地下室内,能看见两具尸体被整齐排列在金属制的床架上。
唐烛跟在付涼身后,听见前方传来个强忍着恶心的声音。
警员:“殿下,按照维纳殿下的意思,除了简单的移动,尸体上所有的细节我们都没有改变。听说您对解剖学也颇有见地,所以警长甚至为您准备了工具。如果您需要——”
“不需要。”这两人的死因,完全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亲自动手。
“……啊,好的。那还按照殿下您的习惯,我们都回避,给您留了个打杂助手,您随意吩咐。”警员的声音让那位一直背对着他们,正在掀开白布的人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于是,唐烛看见了两位可怜小姐的全貌。
在他们前头的男人最后提醒了被留下来帮忙的可怜小警员,又朝两人示意,终于长吁一口气快速出了门。
第一具尸体是茱莉亚。
如同大卫所说,尸体已经腐败,面貌难以辨认。不靠近,也能看清其皮肤组织腐烂后脱落而裸/露出的黄红相间的脂肪与皮下组织。
她一身沾染了干涸血液的得体鹅黄色长裙,五处锐器刺/穿的伤口向外翻着,其中最大的血口上,明显多出一小截布料。看来是他们又重新将“手卷”放了回去。>br />
“她叫茱莉亚。在这里,殿下,还有她随身携带的包。”小警员毕恭毕敬将一旁的女士手拿包放在了尸体手骨的下方。
这时,因为“亲眼看见两具人类尸体”而感到胃里波涛汹涌的唐烛,忽然觉得这个声音莫名熟悉。
他趁付大侦探靠近尸体,伸头一瞧,果然发现这位可怜的小警员正是之前在缪斯小镇借给他外套的西里安。
“是你啊,西里安。”这种情况下,唐烛杵在原地,竟觉得面前的人莫名亲切起来。
对方也转过头,行为举止立即从拘谨变得放松了些:“啊,居然是您唐先生!好巧啊!”
“是啊,真巧。”他笑了笑。
西里安戴着双手套,本能想握手,可能又发觉不是时候,于是将手缩了回去,冲他笑弯了眼:“前段时间因为犯了错,被派道缪斯小镇待一个月,但在那儿也被嫌弃,现在又被派回来了。在这里遇见您太好了~唐先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