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机器人,更不是七秒钟记忆的金鱼,能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转瞬遗忘,她做不到这么厉害。
谢拾青受过的伤害的确更重,更惨,凡事都有因果,钟宁也愿意理解她,她受到的欺骗,相比较下,似乎要轻多了。
可伤心这种事,有比较的必要吗?难道程度不同,更轻的那一个就不配伤心了?
看到旁人过得更惨,也不会让她的痛苦转移,变成快乐。
何况,正是因为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钟宁才会更加难以接受,心痛到窒息。
而且这不仅仅是单纯的一次欺骗,而是对她整个爱情观的一场冲击。
谢拾青说爱她,但是在骗她的时候还是没有犹豫,这说明,欺瞒这种行为,在她的爱情观里,完全是可以被允许的行为。
她们两个的观念产生了冲突。
这才是本质。
舌尖抵着青梅在口腔里滚动,钟宁思索了一会儿,把它嚼碎咽下,让管家帮忙买一个东西回来。
不健康的童年让谢拾青的很多观念都走歪了,她会试着引导她做出改变,如果谢拾青实在是做不到,那她们真的不合适。
钟宁躺在床上幽幽叹气,一时间不知道是先叹苦命的自己,还是先叹可怜的谢拾青。
谢拾青是晚上才回来的,她溜出去公司,倒也不纯粹是趁机躲一躲,而是真的恰好要处理之前片源泄露事件的后续,帮忙收尾。
不过,严格来说,其实她不去也可以。
本着躲一下的心思,她还是去了。
不过这一点谢拾青是永远不会承认的。
回到家里,她第一时间就去看望钟宁,刚推开门,就闻到一阵药油的味道。
“拾青,你回来了。”钟宁躺在套间客厅靠窗的沙发床上,转过头打着招呼,嘴里就冒出了两个大喷嚏,“唉哟,这个药油的味道我好不习惯。”
“药油?”谢拾青挑了下眉,脑震荡要涂这东西吗?
“肚子上有块淤青,医生说涂一下能好的快一点。”钟宁揉了揉鼻子,说话闷闷的,“这个味道你会觉得太刺鼻吗?”
“还好。”谢拾青步伐缓慢地循着声音走过去。
她不常来钟宁的屋子,对这里家具的摆放位置只有一个大致的印象。考虑到她眼盲的问题,整个别墅都没有多少非必要家具,钟宁来了以后,还是多少添了一些物件。
尽管困难,她依旧没有出声叫佣人来领路,也没有让钟宁开口帮忙指路。
“你现在有好一点吗?”她问着问题,想要让钟宁多说几句话,好方便她判断准确位置。
“躺了一下午,现在好多了。”钟宁说,“不过医生叮嘱我少看手机,所以我就没看。”
“你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谢拾青谨慎地回道:“差不多了。”
她顺利摸到沙发边缘,脚尖踢到沙发腿,便停下来小心坐下。
钟宁牵过她的手,让她又往前坐一点。
“下午的时候,我认真思考了很久,觉得突然让你说出自己的一些秘密,是很为难你的事情,所以我让管家准备了这个。”
她拿出一个章鱼,放到谢拾青的手心,引导着她去摸,“这个章鱼玩偶可以翻面,一面脑袋是光滑的,一面有一个帽子。”
谢拾青的手被握着,给章鱼翻了个面,摸到了柔软的一条小边,和另一面形状不同,很好辨认。
“坦诚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对于你来说更是如此,有些时候,你可能就是无意识地去隐瞒,去说和内心想法不同的话。”
钟宁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潺潺流动的溪流。
“这时候就要用到这个了,如果你说了不符合内心的话,就把章鱼翻一个面,让有帽子这面朝外,这样我就会知道。”
“它可以用在很多方面,比如你不开心了,却不想说出口,假装自己没事。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说,你只需要把玩偶翻过来。”
“我们循序渐进地来,好吗?”
小小的章鱼玩偶,比巴掌大了一圈,捏着柔软极了,哪怕看不到,也能凭感觉想象出,这是很可爱的小东西。
谢拾青捏着玩偶的几条圆滚滚的小腿,耳朵里听着钟宁条理清晰,语气平和的话。
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她今天没有吻我。
每次回家都有亲亲的。
今天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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