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的空间很宽敞,把小门拉上,就是独立的空间。钟宁给松茸戴上耳罩,趴到窗边去看外面黑沉的夜色和跑道两旁的闪灯。
忽然一个震动,引擎巨大的轰隆声响起,飞机开始启动,加速,最终一个上提,离开了地面。
离开了风城。
夜晚的风城,像是一个琉璃闪烁的美景,霓虹的灯光将城市渲染得五彩缤纷,宛若只出现在梦境的幻景。两座高高的螺旋双子塔直冲天际,光芒大放,几乎像是另一个世界才会有的建筑。
钟宁着迷一般,痴痴地望着地面的景色,随着飞机越升越高,风城也慢慢变成一个小点,被夜色掩盖住了。
她和乘务员提前说过,不需要主动来提供服务,有需要她会说,已经过了十二点,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
飞机会在第二天八点半落地,这段时间正好可以睡觉。
但钟宁躺在小床上,搂着松茸,却迟迟无法入眠。
她睡不着。
这算是一种逃避的行为吗?
因为不想面对,所以选择不沟通,不交流,直接走掉。
钟宁幽幽叹了口气,把下巴搁在松茸毛绒绒的狗头上,搂紧它热乎乎的身子。
就算这是逃避,是胆怯的行为,她也认了。
当要遵循的美德和个人感受产生了冲突,她选择后者,何况这也不犯法,人还不能为自己多着想一点吗?
她是真的不想听,也不想谈了。
谢拾青一定会道歉,会撕心裂肺地哭,说一些她多么不容易,又有多少苦衷的话。这个人的舌头太厉害了,钟宁真怕自己听过以后,就会直接心软。
可心疼一个伤害自己的人,难道不是对自我本身的背叛吗?
她的手里,有八位数的存款,其中有不少都是钟璘给的。这部分钱,钟宁收的心安理得。
可能在有钱人眼里,这些钱根本不算什么,小钱而已。但它足够钟宁衣食无忧且不工作地过上一辈子。
就旅游吧,多走一走,多看一看,修复自己受损的心。
她也不是孤身一人啊,还有松茸陪着她呢。
钟宁什么都没拿,没带,把所有的过去和联系都抛下,但她实在不能把松茸也丢下。
小狗暖融融的,像个火炉似的,似乎抱着它就能驱散所有寒冷。
听着飞机轰隆隆的引擎声,她慢慢睡着了。
六点多的时候被舔醒,松茸超级小声地嘤了一下,它想要上厕所。
神奇的是,这一觉她睡得非常踏实,根本没做梦,有种神奇的解脱感。
甚至有种哲学思想上的平静,就好像整个人都超脱了。
钟宁微微笑着坐起来,尽管只睡了几个小时,但觉得精力非常充沛,她安抚地揉了揉松茸的耳朵,起来伸了个懒腰,按了下呼叫铃。
没过多久,一位黑色皮肤的乘务员走过来,敲开了她的小门,用温柔流利的英语询问了情况,接着就把松茸牵走了。
钟宁则起来洗了把脸,镜子里的脸神色瞧着有点倦怠,眼神却很清明。
拍了拍脸,松茸被空乘又送回来,对方柔声细语地问:“您现在要用早餐吗?”
钟宁感受了一下,她其实不饿,但还是点了下头,用同样流畅的英文问道:“它也有早餐吗?”
“有的。”空乘说,“有干粮,罐头和生骨肉,您想要哪种?”
“生骨肉。”钟宁说,“但是不要有牛肝,它不吃。”
空乘非常有礼貌地记下,请她稍等。
松茸好像还被擦过脸了,四只爪子也泛着一点点的湿意,应该也是被简单洗过。
真不愧是头等舱,待遇就是细致。
没用多久,早餐就被送了过来。她的是浓汤,牛排,甜点,松茸的是一盆肉搭配几种蔬菜。
空乘帮她布置好早餐,又拉了一个小桌出来,放松茸的饭盆。
过了一会儿,她又过来把餐盘都收拾走,帮忙将被子什么的都弄好,柔声提醒半个小时后就要降落了。
其实这个城市,是钟宁打开手机随便选的一个,看哪个时间合适,就选了它。
不过她在这个世界,哪儿都没去过,所以去哪儿都是一样的新奇。
刚一下飞机,不用等着拿行李,钟宁过了海关,就先去搜了哪儿有宠物医院,她要给松茸换一个芯片。
现在的芯片挂的是谢拾青的信息,她可以找到定位。
她应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