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
谢拾青还在洗澡,浴室里传出来哗啦啦的水声,钟宁把行李箱合上,取出一套新的睡衣,又把数据线卷起收好。
睡衣也是没见过的款式。
从前谢拾青偏爱复古风和国风,连睡衣也像旗袍大褂似的,是那种很宽松的。
现在这套和她刚刚穿得那套,是偏欧风的公主裙,很可爱的款式。
配上那一头波浪小卷,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跑进森林里,做一只小羊,无忧无虑地在山林间奔跑。
这也是为了配合静静的人设故意选的款式?
毕竟静静是非常可爱的人,穿可爱的衣服。
如此煞费苦心。
钟宁幽幽叹了口气。
忽然,浴室的水声被咚的一声巨响打断。钟宁急忙站起来,“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拾青高声说。
“……需不需要我进去?”钟宁顿了一下问道。
“不用的,我没事。”谢拾青说。
钟宁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还是松了下去,重新回到沙发上坐好。
过了一会儿,谢拾青穿着浴袍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毛巾,冲她眨了下眼,“麻烦宁姐姐帮我绑一下头发了。”
钟宁接过毛巾,“你胳膊怎么了。”
一副抬不起来的样子。
“刚刚滑了一下,不小心磕到洗手台。”谢拾青不甚在意地说。
钟宁没再说话。
她麻利地把头发卷起来,重新拿出棉签给谢拾青涂药膏,本来已经消一点了,刚刚又是眼泪又是汗水,皮肤又开始泛红。
钟宁捏着棉签,仔仔细细地沾上药膏,均匀地把脸涂好。
涂到后背的时候,谢拾青褪掉浴袍,露出上半身,自然也露出了淤青的胳膊,差不多有瓶盖大。
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的视线时不时就从上面掠过,眉眼压得很低。
“谢谢宁姐姐。”谢拾青还在这里说俏皮话,“这个药膏冰冰凉凉的,涂上去舒服多了。”
钟宁:“……”
“不客气。”
谢拾青涂好药,转头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睡衣,“原来宁姐姐还帮我拿了睡衣,谢谢姐姐。”
钟宁:“我该做的,不用谢。”
谢拾青抱着睡衣回卧室了。
她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诉苦?
钟宁愧疚又无措地盯着关上的房门看了好久,直看到自己打了个哈欠,才惊醒般回神。
谢拾青现在的样子是真是假还是两说,这人就算真的变了,又怎么样。
难道说出的话能够收回?碎掉的镜子能够复原?
已经分手了,她们已经分手了。
这个人再怎么样,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愧疚是一回事,爱是另一回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别被这个人牵着鼻子走。
钟宁乱七八糟地揉了几把自己的脸,把鼻头搓得通红,像是圣诞驯鹿上的红鼻头。
“睡觉,睡觉,别想那么多。”
她是跟着生物钟醒的,日光在窗边投下一道淡金的亮线,室内还是昏昏暗暗的。
钟宁打开灯,踩着拖鞋去洗漱,换好衣服就开始搜机票,往后几天都还有空位,只是没办法确定是哪天,谢拾青才能恢复好。
实在不行,就让管家把谢拾青的私人飞机开过来,这样就不用考虑订票的问题,想什么时候飞都行。
谢拾青打着呵欠从卧室走出来,走进浴室,片刻后发出惊喜的声音,“宁宁,你看我的脸,是不是好多了!”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羊毛卷,三步并两步小跑着过来,把脸凑到钟宁面前,“你看你看!”
柔白如珍珠般的肌肤上,只有一点淡淡的晕红残留,不像过敏,反倒像是害羞的好气色。
一滴水珠从睫毛上掉落,将钟宁的视线牵引到纤长的睫毛,和眼下的两颗小痣上。
谢拾青真的,真的很漂亮。
哪怕一个最讨厌她的人,也没办法从外貌上攻击她,说出什么贬损的言论。
距离越近,这幅美貌的冲击就越大。
钟宁向后微微扬了下头,“你离太近了,我看不清。”
谢拾青噙着笑,向后退了一点,“现在呢,宁姐姐能看清了吗?”
钟宁扫了一眼,就把视线快速移开,“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