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走过来,在上面洒了一把翠绿的小葱花,又拿长柄勺,从里面盛出了两碗汤。
“请慢用,这个汤很好喝的,需要的话,可以让我们再加。”
“谢谢。”钟宁冲她笑了一下。
“菜好了,吃饭吧。”
钟宁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小心地吹了几下,才送入口中,闻起来很香,喝着却一点不腻人,有种很醇厚的口感。
味道真挺不错的,不愧是百年老年。
她抱着品尝美食的态度,很认真地在那里吃饭,去盛锅子里的肉来吃,还拿汤汁拌饭。
谢拾青像个初次做人的机器,模仿着对面人的一举一动,去喝汤,去吃菜,可她的动作僵硬呆板,目光也是空洞无神的。
她的身体还在这里,魂灵却依然破碎消散了。
钟宁的话语气平和,像溪流,可这话语从她的双唇间流出,在空中便化作锐利的冰刺,洞穿了她的灵魂,让她碎成一片片的飞沫。
她不是这样想的,她没想这么多……
可这不是正好应了钟宁的说法,只想自己,没去想她吗?
她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不应该问的,她不应该看钟宁最近态度和缓,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故意去问,想旁敲侧击地知道她的想法。
钟宁的确不会说谎。
她也确实回答了。
可这答案,却正好击破了自己最后一点幻象。
她不知道自己是靠什么意志力吃完了这顿饭,又坐车返回酒店。
“我想回房间睡一觉。”
谢拾青意识昏沉,在完全丧失语言能力之前,勉力说出了这句话。
或许以后的她可以重振旗鼓,但是现在的她,只想蜷缩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期望被打断的骨头能重新愈合,让她拥有再次行动的能力。
真的好痛。
她是做错了。
可也真的在改了。
获得钟宁的原谅很简单,这个人天然拥有慈悲的软心肠,可以轻而易举地理解每一种苦难,理解她做这些的原因。
可她也明确表示,能够理解,但绝不可以接受。
到底要怎么做……
谢拾青沉沉倒在床上,眼泪一滴滴顺着眼角溢出,洇湿枕套。
哭得太久,鼻子也被塞住,只能张口喘气,喉咙却痛得像是被刀片划破,每次呼吸,都让伤口被撕裂一次。
钟宁倚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说出那些话,会让谢拾青伤心,但还是说了。
就这样把话说明白,总比一直不清不楚的,给了这个人希望,最后再浇灭要好得多。
时间越久,痛苦越深,倒不如早一点摊开了讲。
其实说的时候,她也不是全然平静,多少带了一点怨怼的情绪。又不是圣人,又不是旁观者,怎么可能一点情绪没有,真的就全然平和,把人给原谅了。
她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人生都过去了四分之一,第一次被人伤害,是谢拾青做的。
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她。
顺风顺水的一生,唯一一次栽跟头,就栽在这个人身上,还不止一次。
以前在网上,看到很多为情所困的人发帖,就是忘不了前任,或者和现任遇到感情纠纷。钟宁每每见到,总是一边觉得可怜,一边觉得不理解。
为什么被伤害了还不离开,为什么不能多爱自己一点。
轮到了自己,才知道这些话,说起来总比做起来容易。
她难道还不够爱自己吗,及时抽离,及时止损,可感情的事,谁又能真的做到无比决然,说断就断,没有半点留恋。
难过的时候想的都是那些伤心的往事,可平静下来以后,甜蜜的过往,又会一一浮现心头。
至少那些快乐是真的,她的爱也是真的。
钟宁拍了拍脸。
“振作一点。”她无声地嘀咕,“不要把心思总放到情情爱爱上,还有事业要做。”
转移注意力,总是最好的截断情绪的方法。
钟宁翻墙登上外网的账号,已经好几天没更新了,她想了一下,带上手机出门,上楼来到天台,从高处拍了一下山城的风景,随后把镜头转向自己,轻笑着说:“下午好。”
“我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以后的更新频率可能不会那么高,毕竟我还是要上学的。我在国内其他平台的账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