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观山脚下,赵家父子看着玄霆军护送着姬如渊的马车缓缓而去。
赵成武看向身旁的赵瑾瑜,一指远去的马车,疑惑道:“他没看出来。”
赵瑾瑜自嘲道:“或许是儿子愚钝,也非什么大气运之人,或许在这位王爷眼中,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平平无奇的人能入宫打伤国师,还要宰了一国之柱?
好一个平平无奇!
赵成武分外无语,摇头道:“修为高深者,皆有大气运在身。你能有这般修为,气运必然恐怖,五王爷见到不可能这般无动于衷,真是怪哉。”
赵瑾瑜说道:“那定是这姬如渊所学不精,看不出来呗。”
“不可能的。”赵成武摇了摇头,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声,“怕只怕姬如渊看出来了,却是不说。也不知道怀的什么心思,总而言之,这段时间你多加小心着些。”
“我知道了。”
玄霆军护送的马车之中。
姬如渊跪坐在马车之内,闭目养神。
白川依靠在窗边,手托着下腮,就这般看着他。
只是神情,有些疲惫,眉眼间满是倦意。
“渊哥。”
听到白川轻声唤他,姬如渊缓缓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白川问道:“刚刚那赵瑾瑜当真没有问题?”
姬如渊摇头道:“他气运比之普通人还有不足,这大公世家的福泽加身都是这般,恐怕平日里没少行恶,与传言也算是表里如一。”
他见白川不解地皱眉,询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白川面色迟疑片刻,说道:“刚刚不知从哪起了一股杀机冲着渊哥而来,即便是我也是心头悸动。只是转瞬即逝,我也不知这杀机从何而起,但似乎是那赵瑾瑜”
姬如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坚定道:“我不会看错。”
白川见他这般肯定,只好点头:“应该是我多想了。”
不过也确实,那赵瑾瑜即便是藏拙,可他今年才几岁?哪怕打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可能会让自己心生危机之感。
白川这般一想,也只当当时只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他打了个哈欠,困意席卷而来,缩了缩身子,依靠在车厢木板上。
姬如渊给他拿来了毯子,替他盖上,怅然道:“白川,其实你也不必陪我来京中,你现在这状态也不能离开本体太久。”
白川捏着毯子边角,问道:“那你也回居星山?”
“我不能回。”
“明知必死也要去?”
姬如渊沉默许久,点点头:“是。”
白川笑了,笑得还是那般好看:“那我便更不能走了,我看那老道也算得不准,有我在,谁能杀你?”
“师尊卦卜,从未失算。”
“有我在,你就不会死!”
他再次说了一句,语气更为坚定。
姬如渊不再言语,只是看向白川眼神更加柔和,轻声道:“睡吧,到了京中我喊你。”
“嗯。”
白川裹着毯子靠着木板,眼眸合上,沉沉睡去。
姬如渊面带微笑地看着,可视线挪开之时,眼中满是沉沉心事。
他在居星山拜师潜修二十载,临行之前,师尊曾给他算过一卦——此行来京,他必死无疑!
谁要杀他?
姬如渊也不知。
或许是赵成武,或许是哪位皇子王孙,又或许是当今陛下!
可他还是来了。
为的,是这大周。
是这天下!
玄天观,赵瑾瑜到了山脚,却没上去。
毕竟去了也已经迟了,真武图已经被姬如渊取走,更何况也已经见到了姬如渊。
这姬如渊那双神眼若真那般厉害,刚刚却什么都没说便走了,恐怕是看出了自己的实力?看出了若自己要杀他,白川拦不住自己?
倘若真是这样,姬如渊回到京中,会不会汇报给皇帝?
“不行,这段时间得打探着些宫中消息,若姬星河当真要对自己下手,必定召集大周柱国一旦有五名以上柱国入京,自己立刻带着全家跑路去南疆!”
回家的路上,赵瑾瑜有点心事重重的。
南疆那边,他早已留好了退路。
可那是万不得已的退路,若真到了那一步,也是他不愿见到的。
赵成武还是给他赶着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