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槿的要求下,纯阳子只能是将今晚之事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从他到了赵家,放出“五瘟阴神”暗杀慕洛雪,到惊动赵家的那位剑修阳仙,两人交手到他提拂尘跑路的时候屁股中了一箭种种细节,都说了出来。
木槿听出了种种疑点。
“纯阳子的“五瘟阴神”先死了青瘟鬼,而后其余四鬼才在一瞬间死亡?”
“四鬼之死,恐怕是赵家那位剑修阳仙所为。但在此之前就已经被消灭的青瘟鬼是谁杀的?”
她心中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慕洛雪身边有大能在贴身保护?亦或者她自己修为就足以斩灭青瘟鬼?!”
这个想法对木槿的内心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因为她发现事情和她所了解的“过往”并不相同。
在这个时间节点,慕洛雪不应该是毫无修为、举目无亲的地步才对么?一直到皇帝崩薨,群雄并起的乱世,她去了北荒古神氏族的泉先族,觉醒了自身血脉才有了不俗的修为。
可这一世好像与前世有了偏差。
这也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所导致的偏差么?
木槿想不明白,就如同她想不明白为何早在三年前就该上山的剑君大人现在还留在大周京都。又为何剑君大人和慕洛雪这两个在这个时间结点本该毫无关联的两个人,却即将结为夫妻
但至少,她明白了一件事。
“慕洛雪绝非表面上看到的那般简单!”
这女人,不愧是她的一生之敌!
虽然木槿心中想的都是慕洛雪的事,但实际上纯阳子并未提及过慕洛雪。毕竟他只是放了“五瘟阴神”入赵家暗杀慕洛雪,但实际上并未见过其本人。
他说的,全都是与赵家那位剑修阳仙相关之事。
今晚那位看似少年模样的剑修阳仙,还有那精绝艳艳的斩岁月一剑都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世间原来当真有这般人物”这句话,已经不知道从他口中说出过多少次了。
正当他絮叨的时候,木槿扶着额,眼神阴沉:“不管怎么说,慕洛雪是杀不得了?”
纯阳子摊了摊手:“赵家那剑修阳仙要护着,贫道就毫无办法。”
木槿一想到这段时间,剑君大人和那女暴君在一个屋檐下你侬我侬就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冷汗,手脚冰凉。怎么这一世还是这个样子?!难道自己还是只能看着干瞪眼?这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但不管心里头如何着急焦虑,可她现在只能等。
等到隐仙峰之事结束之后,她才能去把剑君大人带回太乙宗,到那个时候一定要让剑君大人和那贱人断得干干净净!
不过在此之前也不能让他们过得太舒心才是!
“贫道只担心,今日之事瞒不住大周皇帝,也不知道会招惹来什么麻烦。”纯阳子有点忧心忡忡的说着。
木槿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什么麻烦?另有嘉奖才差不多。”
纯阳子原本不解,但很快又想明白了。
那位善于猜忌的皇帝陛下可未必知道定邦公府还有这么一位剑修阳仙。
今日之事,纯阳子可以说是为皇帝陛下试探出了一些赵家底蕴。
眼下赵家这位剑修阳仙一现身,只怕最先坐不住的就是那位皇帝陛下。
而他也明白了木槿的想法:“你想借大周皇帝的手打压赵家?”
“若是不逼他一把,我怕他不跟我走。”
纯阳子明白木槿口中的“他”是谁。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木槿会对赵家那纨绔那般上心。不过一个能看穿未来的女人,或许是在那纨绔身上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未来吧。
纯阳子也没再问,木槿要做什么,他管不了也管不着。只要这疯女人别做出影响到隐仙峰之行的事便好。他为此可是不惜背上了大罪孽!
木槿把赵家的事先暂时压在了心底,转而问道:“说起来,打伤天琊子的似乎也是一剑修。”
纯阳子立刻摇头道:“不是一人。”
“你能确定?”
“剑意不同。”纯阳子停顿了片刻,解释道,“这天下剑修,能有几人修得剑意?得一剑意,有生之年便有望入陆地仙人之境。”
木槿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一人身影,喃喃道:“这世间,是有人能修出多道剑意的。”
纯阳子一点儿也不信,笃定道:“这世间若有人能修出两道剑意,贫道甘愿纳首扣头,行三跪九拜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