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狱吏眼看周南还能说话走路,也就不以为意,让周南赶紧抓紧时间干活,别耽误了公务,然后跟着低声骂了几句老匹夫,就回屋休息去了。
只有周南知道这一拳对他有多大的益处和帮助。他明显地感觉到体内的瘀血全部吐了出来,一些淤堵的经脉和死气沉沉的窍穴有了些许松动的迹象,连带着手脚移动都轻松灵便了不少。
白天他抓紧时间干完了日常的活计,强压着心头的期盼,敷衍着狱吏和仆役们的调侃,终于等来了傍晚给两间院子送饭食的时间。周南想向高大老人郑重地当面道谢。
按照惯例,他要先去矍铄老人的院子里,送去新饮食,拿走旧碗筷,填满灯油清水等,问清老人没事后,就可以关门离开了。然后再去第二间院子。
矍铄老人看见周南胸前衣服上的血迹,顿时感到非常自责,后悔是不是早上的谈话会让周南情绪失控,白天招惹到了狱吏被暴打了一顿,正准备笑着安慰小子几句。
老人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瞬间来到周南身前,也没管周南目瞪口呆的表情,用手捻起周南衣襟的血迹,两个手指仔细缓慢地搓动着。一股玄奥的意念淡淡的散发出来。
半柱香的时间,老人转过身来,两眼死死的盯着周南的眼睛厉声问道,“你是姬家王族的人?现在掌管大周归仪院的是你什么人?你到底是怎么到的这里?说!”
——————————
一夜之间,一个银装素裹的天地呈现在每个人的面前。鹅毛般的大雪轻轻地飘下,今天一点风也没有,缔造出一个干净和宁静的世界。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炉火闪闪,温暖如春。十几个宫女和嬷嬷静静的侍立在周围。
虞宣斜靠在锦榻上,轻抚着微鼓的小腹,精致绝伦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忧愁,本来美丽灵动的双眼此刻目光迷茫地看着窗外的被白雪包裹的树枝。
三月份,在大地刚刚春暖花开的时候,她含泪告别了父母兄弟,随着齐国盛大的迎亲队伍,经过近两个月的行程进入了齐国境内。
到了齐国后,迎亲队伍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在迎亲使者丹芹大夫的带领下,住进了淇水河边的一座名为“新台”的豪华行宫。几天后,在新台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齐宣公接见并宴请了远嫁而来的虞宣公主和邢国送亲使者左联大夫。
据说当时太子汲正在出使宋国,还有几个月才能回来。
酒宴之上,齐宣公非常高兴,大大地夸奖了邢国君臣的上下一心和国泰民安,重申了两国盟约的坚固,重重地赏赐了先后两次前往邢国求亲和迎亲的丹芹大夫。
酒宴之后,几个齐国的宦人来到虞宣就寝的寝宫,宣布了宣公旨意,为了更好地照顾远来待嫁的公主,屏退了邢国的侍卫和侍女,全部换上了齐国的侍卫和侍女。
入夜,已年过四旬的齐宣公来到了虞宣的寝宫,当晚就夜宿在了这里。第二天中午,神清气爽的齐宣公对前来送亲的左联大夫宣布,他将纳邢国八公主虞宣为妃,齐邢两国正式联姻。
时间已经过去快八个月了,虞宣已经有了身孕,但是她有时候仍然有些茫然,弄不清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发生在她身上。她现在的生活圈子范围很小,就在新台行宫内,甚至就在她经常居住的几处宫殿内。她能见到的人也很少,既是因为她谁都不想见,也是因为没有谁可以见。在她的强烈要求下,也只能留下两个从邢国带过来的贴身侍女,剩下的人都被赶回了邢国。
她没有去都城临淄居住,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后宫的嫔妃和公子们,尤其是那个太子汲。齐宣公也一直陪着她住在这里。宣公对这个比自己小了二十多岁的美丽女孩极其宠爱,尤其是知道她怀孕之后,更是每天都要抽出很多时间来陪伴她,陪着她散步,陪着她弹琴,陪着她河中泛舟。看着这个青春靓丽、眉宇间却带着淡淡哀愁的女孩,宣公喜爱异常,让人搜罗了很多奇珍异宝送到新台来。
宣公也风闻听到了一些朝堂和民间的嘲讽声音,有些不知死活的刁民还做了一首歌四处传唱:“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篨不鲜。新台有洒,河水浼浼。燕婉之求,蘧篨不殄。鱼网之设,鸿则离之。燕婉之求,得此戚施。”还暗讽什么“新台纳媳”,简直放肆到极点,宣公派人潜入民间,但凡有人传唱这首歌统统都杀掉。
消息传回邢国之后,邢伯从最初的惊讶错愕到后来的扬天大笑。齐国来求亲的时候原本说是求的太子妃,原以为得几十年之后才能借上力,那就已经是非常理想了;哪知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