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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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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
与其说是全部，不如说，他曾失去的那部分记忆。
时轲怔住，忙问：“你失忆过？”
王路海嗤笑：“他们都可以把一个寻常人变成超能人，不过让人失个忆，有什么难的。”
见时轲面色凝重，王路海自然知晓他此刻在担忧什么。
不过很多事，该发生就一定会发生，并不会因为自我洗脑的否定就会杜绝。
“可能是进实验室时年级偏大，所以实验后的几年，便断断续续的回忆起了过往。”
孔舒将实验体控制在五岁之下，那是大脑发育的黄金期，而王路海进行实验时，已经十二岁了。
王路海眸色渐深，凝望远眺着海面，波光粼粼，像是金鱼披上了一件圣衣。
“他们只想利用我控制爷爷，所以并未对我的大脑做过太大的改造。”他缓缓的道：“我也是在他们替我选好的收养家庭中，慢慢察觉到的异样。我的养父母对待我并不像是对待亲人，反而像是对待客人，态度客气而谄媚。
后来，我发现家里的账户中，有人会定期打钱，且金额不菲，我渐渐生疑！再之后，我又发现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来看我！但那个人不会靠近我，只会将车停在很远的地方，只为了看我一眼。”
那个人，就是王路海的爷爷，王全生。
海边很凉，不过时轲好像已经感知不到温度，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是麻木且冰凉的。
他追问道：“你爷爷为什么不与你相认？”
王路海清瘦的脸上浮出阴霾之色：“实验室里并非孔舒一个操刀手，她需要助手，还需要大批比她更大胆、更疯狂、为了研究什么都不在意的‘伙伴’。这些‘伙伴’从何而来？”
是王全生！
“这么说，你爷爷是被胁迫的？”
胁迫与否，王路海不得而知。
那段短暂的童年记忆里，爷爷的形象一直是位古板执拗的老人家，奶奶死的早，他便一直一个人生活，更多的时间，是泡在实验室中，每天对着各种试剂和药剂苦心钻研。
不可否认的，他是一位成功的学者，很多学生对他十分崇敬，更是将拜他为师这件事，定义为无上的荣耀。
奇怪的是，这样一位学者的儿子身上，竟没有他半点的影子，不但对医学研究不感兴趣，反而走上了从商之路。
所以，爷爷与父亲的关系并不亲厚，父亲说爷爷忙于研究，对妻子疏忽，所以奶奶郁郁而亡；而爷爷则责备父亲不学无术。
两人似乎一见面就是争吵，故而，王路海对爷爷这个人又敬、又畏、又疏远。
一切的变故，要从父亲失踪开始说起。
唯一的儿子失踪、儿媳遇害，终于触动了这位性情古怪老头的心。
他开始疯了一样的保护着他的孙子。
记忆里，爷孙两人在那段短暂的相处日子中，王全生每天都十分的焦虑和惶恐，似乎王路海会随时消失一般的担忧和……自责。
“那时的我不懂，现在回忆起来，爷爷那时恐怕早就知道父亲已经遇害，也知道父亲母亲的遇害与司徒洪有关。他怕我也走上父亲母亲的路，才会对我特别的关注。可没想到，我最后还是被抱走了，抱进了实验室，成为实验体。”
时轲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鱼杆：“知道儿子儿媳遇害，也知道作案人是谁，却选择默不作声；后又被迫接受了自己的孙子成为了实验体。”
王路海幽幽道：“记忆寻回后，我发现爷爷与记忆里那个古板的学者不一样了。他似乎没有灵魂，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样生活，纵使过了退休的年级，也要坚守岗位。像是被人胁迫着，不得不过那样的生活。”
他曾走了一条错误的路，当他幡然醒悟准备撤出时，却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为了他的孙子，他不得不继续做着行尸走肉。
因为……他也曾是实验室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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