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雁门关内一片肃杀之气。
除了在关内巡逻的兵丁外,街道上连一只野狗都见不到。
漆黑的夜色下,府衙的角门打开,几道人影鱼贯而入。
后院的书房内,林洋已经等了许久。
正当他打算命人换上一杯热茶时,房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启禀王爷,副将李勋带到。”
孙晨快步走进书房,满脸恭敬的汇报着。
“哦?叫他进来。”
林洋眉峰向上一扬,脸上露出喜色。
孙晨点点头,转身便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带了进来。
“末将雁门关副将李勋,参见摄政王!”
李勋抱拳拱手,低沉的声音中,并没有太多敬意,甚至还夹杂着些许冷淡的味道。
林洋没吭声。
那双锐利、深邃的眸子,上下的打量着李勋。
李勋身材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将他的嘴给隐藏在里面,让人很难一眼就看穿他的表情。
那双犹如铜铃般大小的眸子里,更是死气沉沉,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机。
单从外表来判断,李勋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沉闷呆板中透着一丝丝固执的感觉。
“孤听说你素来与雁门关守将丘万不合。”
“你可知道将帅不和,是兵家大忌?”
“尤其是雁门关地处边疆,抵御匈奴。”
“一旦内部不和,便是再给匈奴人入侵我北齐的机会。”
“李勋,你可知罪啊?”
沉闷良久,林洋忽然开口。
那冰冷的质问,让李勋稍稍一愣。
李勋的大胡子稍稍动了一下,像是在冷笑的样子。
“王爷今天若是来兴师问罪。”
“那末将便认了!”
“只是末将不知道,那丘万给了您多少好处,才能让您为他出头!”
李勋的话极为尖锐。
他的语气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丝轻蔑的味道。
“放肆!”
不等林洋开口,一旁的孙晨便厉声呵斥。
林洋一摆手,制止孙晨继续说下去。
他认真的盯着李勋,淡然道:“孤到是很想知道,你为何会这样想?”
林洋故意用兴师问罪的态度,来激怒李勋,为的便是让他将雁门关内,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说出来。
只有雁门关的守将,才了解雁门关内的具体情况。
林洋暗暗思量。
朝政被原主荒废多年。
京城内尚且有诸多不利,更何况是边陲雁门?
初来乍到,自己务必要多加小心。
“末将懒得辩解。”
“既然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又有什么好说的?”
“要杀便杀,我李勋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李勋直接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林洋却笑了起来。
“杀你容易。”
“只需要拖出去,一刀砍了也就是了。”
“可你死了,孤心中的疑惑,可就没有人为孤解答了。”
“李勋,既然你都决心赴死了。”
“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难不成你是在胡言乱语?”
林洋眉峰向上一扬,露出一抹玩味又冰冷的笑容。
李勋猛地睁开眼睛。
他冷哼一声:“事已至此,那我也不妨说一说。”
“这些年来,朝廷政务荒废,军备废弛。”
“雁门关守军的粮饷本就不多。”
“可这丘万暗中克扣粮饷,并且纵容手下士兵搜刮民脂民膏,弄得百姓民不聊生,敢怒不敢言!”
“更让人气愤的是,近两年来丘万与匈奴大单于朵万暗中勾结!”
“将不少雁门关的妙龄少女送往匈奴,供匈奴大单于朵万享乐!”
“雁门关百姓苦不堪言。”
“昔日镇守边关多年的老将军颜镇多次给朝廷上奏。”
“却全都被当时的权相肖四海给压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