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仕黎仔细清点着自己的物品,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清点的,于他而言他最贵重的东西,一件是他妻子亲手织给他的衣服,一件是石建之赠予他的那把宝剑归易。将这两件物件收好,安仕黎就可以准备出发了。
在临行前,石建之与武平都来相送。
石建之将到时交给蒋羽且有特殊标记的信件交到安仕黎手里,对他嘱咐道:
“这信你好好保管,到时能不能和蒋羽一众取得联系就靠它了。此去京城,以稳妥为上吧!自那以后我就从未和蒋羽一众取得过联系,实话说,对于他们的现状,我一样不了解。总之,如果你在京城那边的路走通了,就留在那。要是走不通,你愿意回来丰平的话,我也必定欢迎。”
“嗯!您放心吧!遇见您,是仕黎的荣幸。”
石建之拍了拍安仕黎的肩膀,不知是不是安仕黎的错觉,他总觉得面前比钢铁还坚硬的石建之,眼睛似乎飘起了朦胧的水雾。
石建之将一包银子递到安仕黎手中,补充道:
“这是我攒的些银子,留给你当路费。不多,要是不够的话,你把那我送你的那把剑卖了也可以凑不少银子。”
“这么贵重的宝剑,怎么能轻易卖掉呢?”安仕黎错愕地看向石建之。
石建之摇着头微笑道:
“什么贵重不贵重?发挥不了价值,就都是废铜烂铁。派得上用场的剑,才是好剑,即便是把它拿去典当了。待来日富贵显赫,还愁没有好剑?”
安仕黎打量着腰间令萧茂都称奇不已的归易剑,向石建之缓缓点了点头。不世宝剑,又岂能为铜臭所污染?安仕黎宁可将之无偿赠予壮士,也不甘以千金交到商旅手中。
石建之交代完后,武平也关心地走到安仕黎身前,轻轻握住安仕黎的手,向对方叮嘱道:
“安先生!在下早就和您说过了,您迟早是当大官的命,在下相信,这趟旅程一定是您飞黄腾达的起点。您一路上多多保重,可千万要注意身体。”
“嗯!仕黎明白,您也多多保重!”
武平笑了笑。
“哈哈哈……反正在下每天都是这样了,能不能更进一步,估计还得仰仗你的光彩啊,哈哈哈哈……”
安仕黎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武平还真是抬举了自己。真想着,武平将一件东西递给了他。
“小女听闻您要离开一段时间,就托在下将这个交给您。”
安仕黎一愣,仔细一看,竟是一块木牌子,上面刻着大小不一、深浅也不一,一看就知道武缘自己卖力刻出来的七个字:“天下兵马副元帅”。
收下这块了不得的令牌,安仕黎不禁露出会心一笑。
“好啊!你女儿还给我封了个‘天下兵马副元帅’,那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不会是你女儿自己吧?哈哈哈……好好好!安某将来一定会朝这个方向努力的!”
武平也笑了笑。
“童言无忌,安先生也不必放在心上。您保重吧!在下和小女,会为先生献上祈福的。”
“多谢!”
言罢,安仕黎将武缘亲手给自己雕刻的令牌收进了怀中。收起之前,他还好好查看了一番。天下兵马副元帅吗?还真是不错啊!有朝一日,也许他真的可以统领天下兵马,扫平天下群虏也说不定啊!
和石建之和武平都道完别后,一个令安仕黎有些意外的人来到了安仕黎身旁。
“卫兄?你怎么也来了?”
来人正是卫广,他还是穿着一身便服,将他的散漫高高挂于他的面颊。只不过他身上背了一个罐子,腰间别着一柄马刀。
卫广伸出大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笑眯眯地对安仕黎说道:
“当然是护送您咯,我的安先生。”
“哎?”安仕黎颇感纳闷。
卫广指了指身上的罐子,叹了一口气对安仕黎说道:
“别急着谢我!我也不是专程送你的。这是我的一个老伙计的骨灰,就是你初见我的那天,躺在我身旁的那个。跟我是老朋友,可惜死了。唉!这老小子和我一样,不是踏北本地人,我老家在东南,而这小子老家在踏南。正好此去京城会途径这小子的老家,我护送你去京城,顺便还能帮这老小子葬回他老家,也算是不枉我和这小子兄弟一场……你说说,人这一辈子,死就死了,可不能做孤魂野鬼,怎么也得落叶归根是吧?”
看着那个装着骨灰的罐子,想着卫广口中的“落叶归根”四字,安仕黎的心就忐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