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山寨的小径阴暗而曲折,但贼首一行早已走习惯,即便不点火把也不妨碍这一队人马从容前行。
此时的贼首可谓是一脑袋晦气,肚子里也咕咕叫个不停,他在嘴里夹七夹八地一通怒骂。
“格老子的!真是他娘的晦气!咱们走了这么一大遭,身上带的干粮都吃完了,连个毛都没有劫到,真是晦气!晦气!哼!咱们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村子,没想到这狗日的村子还有乡勇,害得老子折损了好些弟兄!老子这个气呀!”
“大哥您消消气!”一旁的匪徒一脸谄媚地劝慰道:“一次不成,咱们还有下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嘿嘿,咱们哥几个先回大寨里好好快活快活,下次一定能有收获。”
提及此处,贼首的嘴里不禁生着口水,笑得格外淫荡。
“嘿嘿嘿!好!老子回去先吃饱了,品尝完佳肴,之前抓回来的那个小娘们,老子还没来得及品尝,然后老子再去品尝品尝她。”
正当贼首愉悦不已地大笑着时,周围丝毫有一阵响动传来,一颗大石头从一旁撞了过来,刚才还在和贼首谈笑风生的匪徒被这颗巨石砸了个脑袋开花。鲜血喷溅了贼首一脸,他先是一阵错愕,随即很快发现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的部队也因突然的惨状而大吃一惊,贼首连忙拔出刀并招呼部下道:
“格老子的!快他娘的警戒,别乱动,有埋伏!”
贼首的部队人心惶惶,举着刀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生怕周围会有埋伏杀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贼首的神经更是紧绷,他很清楚要是官军四处杀出,他们只怕都是死无葬身之地。
高度警戒的局面维持了许久,四周仍然是死一般的宁静,更看不见半点官军杀来的动静,这使得贼首陷入了沉思。
不应该啊,倘若是官军,现在早该杀出来了便是,布置陷阱、迟迟不发,这都不像是官军的作风。
贼首一阵狐疑,他一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是官军,或者说不是官军主力,要是对方手握优势力量,用得着和自己玩陷阱这一出?直接一拥而上,他们逃都没地方逃,全部成为了官军的军功。
贼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想明白不是官军主力而是某人存心骚扰后,他怒气大发。
“格老子的!敢耍老子是吧?”
他一刀劈倒一旁的树干上,不料从树上掉落下来一支长矛,要不是他眼疾手快,险些将他的手臂扎穿,但这也加剧了他的愤怒。
“有胆子搞陷阱,没胆子滚出来和老子交战是吧?小畜生!等老子逮到了你,非把你劈成两半不可!”
看着脚边被砸死并且头部已然血肉模糊的部下,贼首心痛不已,并朝自己的部下们喊话。
“弟兄们放心!这肯定不是官军的埋伏,而是有人在捣鬼!咱们杀回寨里,一探究竟!”
“遵命!”
贼首的呼喊暂时稳住了士气,而众山贼也渐渐相信这应该不是官军,勉强团结在了贼首周围。
贼首望向山寨的方向,眼里一阵怒火。对方能在这条小路上埋陷阱,只怕山寨已然沦陷,那自己留守山寨的十几个弟兄……
“格老子的!”贼首在心底怒骂一声,同时坚定了杀回大寨的决心,“可千万别给老子出事啊!”
贼首嘱咐部下都小心前进,路上很可能还有埋伏。他和他的部下的确尽可能谨慎前进,但意外总是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走了没多远,就又有两个山贼死在了陷阱之下,部队的人心进一步低迷。眼看着自己的部下就要丧失跟着自己杀回山寨的勇气,甚至连贼首自己都在心里打着退堂鼓,贼首在心中叫着不好。他听着肚子传来的响动,知道自己和自己的部下其实都无路可走——他们的粮食可都在大寨啊!
情急之下,他朝自己的部下们喊道:
“弟兄们!咱们已经大半天没有吃饭,而咱们的粮食又都在寨子里,如果不夺回寨子,就这么四散逃去,咱们只有饿死一条路。不如跟老子拼了!对面那群混账到现在连面都没有露,说明了啥?说明他们其实是怕咱们的!不敢露脸,才用这些小伎俩干扰咱们。咱们不赶快杀回大寨,把那些小毛贼杀干净,还等个啥?咱们饿了这么久,说什么也得回大寨里美餐一顿,拼了!”
“拼…拼了!”
其中一名山贼壮着胆子喊道,接着其它山贼也都跟着附和,队伍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叫喊声。贼首说得有道理,粮食都在大寨里,搏一把还有生机,四散逃去才是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