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愧疚的眼神,而安仕黎则如同遭了一记又一记重锤,每一道目光,都像一座大山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安仕黎连退数步,神情恍惚地说着:
“不…不…不不!怎么会这样呢?不!一定…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你们…你们千万不要自寻短见,我会…会想到解决方案的。”
安仕黎痛苦不已地看向众女子们。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他奋战一夜后的结果,难道就仅仅是这样吗?如果…如果他腰缠万贯,像王洵那样家底深厚,那他不就可以给这些女子一条生路了吗?或者他大权在握,他不一样可以能将这些女子好好安置吗?但他…什么都没有。他能将贼匪们斩杀殆尽,可他终究没有办法从令人绝望的世道下拯救这些女子。
紫苏笑了笑,对安仕黎说道:
“我们一直以来都很感谢您为我们做的,您尽力了,我们不会怪你的。我们明白您现在的心情,但……如果可以活下去,我们又甘心死去吗?我们不希望成为您的负担,求您了。”
安仕黎转过身去,不去看紫苏与众女子们,只顾着地说着。
“我不会给你们收尸的!我不能给你们收尸的!不能!你们不能自尽,不……”
卫广轻轻拍了拍安仕黎的肩膀,他的心情一样沉重,不过他并不像安仕黎那样激动,似乎是因对眼前发生的这些有所预料。他对安仕黎轻声说道:
“仕黎,这是我们最后能做的。就……都做完吧!你难道忍心看到她们横尸荒野吗?”
“我……”
安仕黎愣愣地看向卫广,随后又看向怀揣希冀与不忍的众女子们。
安仕黎似乎察觉到,胸口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而那破碎的清脆响声回响在他的耳畔,令他什么都听不见了,眼前朦胧的泪水,令他什么都看不见了……万难接受,万难面对,万般不舍……安仕黎缓缓点了点头。
安仕黎的身前,紫苏的眼里一样被泪水装满,晶莹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也从她的伤口处经过,所有的伤痛,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她轻轻握住安仕黎的双手,哽咽地说道:
“谢谢您……”
众女子决定好一起在屋中悬梁自尽,这是相对最不痛苦的死亡方式,也能尽可能保证遗体的完整。
众女子在进入她们即将赴死的屋子前,一一和安仕黎道了别。她们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感谢之词,句句出自她们的肺腑,而内心被悲痛占据的安仕黎,所能回复的仅有一个简单却蕴含无数复杂情感的“嗯”。
而当香兰走到安仕黎身前时,她没有说话,眼里一个劲地掉着泪水,安仕黎一样没有说话,但他的脸庞却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
香兰并不想死,谁又想呢?众女子中,她是受贼匪伤害最小的,没有被贼匪玷污过,可这就意味着她能平平安安地回到家里吗?不,只要她曾落入过魔窟,她纵有一万张嘴也证明不了她的清白,她别想奢望能重新得到别人的接纳。但她真的不想死啊!
安仕黎两度如奇迹般从她眼前出现,在贼匪手中解救她的画面她还历历在目,而现在,她却不得不和安仕黎永久地告别,这令她多么的悲痛。至于安仕黎,他也同样如此。
两人相对无言了许久,香兰鼓起勇气,一拥上前,紧紧抱住了安仕黎,而安仕黎没有动作,任由对方抱着自己,并在自己耳畔边上说道:
“呜呜呜……公子,再见了!您要好好保重,一定…一定要好好保重。”
“好的,我答应你。”
安仕黎轻轻回答道。
放开安仕黎后,香兰又用红肿的眼睛注视着对方好一阵,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屋子里。
最后一个与安仕黎道别的,是紫苏。
命运的终焉前,紫苏反倒显得最为平静,在安仕黎面前展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美丽笑容。她轻轻握住安仕黎的说,对安仕黎说道:
“公子,其实这样的结局,紫苏早有预料,很抱歉紫苏没有早些告诉公子。之前公子托我熬制了不少药膏,我都放在公子的行囊里了,是治疗外伤的药,或许能为公子您派上些用场。公子您为紫苏做了这么多,紫苏只能为公子做到这了。”
“没…没事。”
安仕黎低声说道。
这时,紫苏上前了一步,脸上似乎泛起了些许的红晕,她对安仕黎说道:
“公子,紫苏还能听您再唤我一声吗?”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