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朝会依旧是令人百无聊赖的朝会,近来的日子也都是平平无奇、波澜无惊的日子。朝臣周而复始地运作着,对眼下这般枯燥又无甚奔头的日子不抱多少期望,每个人的头顶都仿佛带着一片乌云,这些乌云共同交汇,便汇聚成为了皇宫上空的浓浓的黑色云团。昭昭如金乌,其光也将之穿透。
大小朝臣的心中或多或少都存在消极的念头,如今他们谁也难从正明皇帝的手中寻觅到大昭中兴的迹象,反而是衰亡逐渐蔓延巨人的全身。能做到将下发的指标完成个七七八八,也就不算枉负大昭朝养士两百多年的大恩大德。
其中,蒋羽算是个异类,在朝臣眼里,蒋羽也的确是个异类。不管时局多么的江河日下,也不管周遭的消极情绪如何蔓延,蒋羽每天都是一副精神高涨、怡然自得的模样,在岗位上时也都尽职尽责、兢兢业业,从来不含糊半分,是能让同一个衙门的同事真心诚意地竖大拇指程度。
至于为何要说蒋羽在朝臣眼里也算异类?过于的积极这一点自然也算在其中,可谈不上关键。他们大多数人都知道蒋羽的生活那叫一个奢侈,上班时兢兢业业,不就是为了下班时花天酒地吗?
最令他们感到惊异地其实是蒋大人居然能在以皇帝、高鹤等人为代表的激进改革派,严万忠、汪亿为代表的顽固保守派以及王沧为代表的中立温和派三大朝廷主要派系之间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不隶属任何派系,但又和每个派系关系都很不错。这实在是其它朝臣想都不敢想的高难度动作,毕竟在你死我活的朝堂斗争中,可不会容许你左右横跳,一旦被打上骑墙派的标签,那前途可以说黯淡得不能再黯淡了,而蒋大人到底是如何做到游刃有余的呢?
这天的朝会上,许多走在蒋羽身后的大臣们就打量着蒋羽平平无奇的背影低声议论着,就像村口爱嚼舌根的老大娘一般。
“你们说说,那蒋羽既没有老丞相那样深厚的资历,也谈不上有王大人崇高的名望,凭什么朝堂上的几大派系却都能容得下这样的人存在?”
“是啊!这蒋羽二十岁入仕,到今年仕龄也才二十来年,各方面资历都跟老丞相还有我大昭别的柱国老臣完全无法相比。我还听说这蒋羽啊,原本一直是在地方上为官,一干就是十几年,但他一回朝后,升迁速度那叫一个快啊!先帝也看重他,老丞相也提拔他,连两位王大人都欣赏他,当今圣上继位后,更是直接让他进位尚书,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啊!明眼人都看的到,这几方分明是在朝堂上水火难容的几方,可他们居然能在亲善蒋羽这点上做到出奇的一致,这真是奇了!”
“这还用多想吗?”
其中一个小眼睛官员捻着胡子,看向蒋羽,低声对同伴说道:
“我听说这蒋羽手底下可有不少资产,那几家最红火的青楼,像是莳花阁这样的京城头号的风月场所,背后的东家正是蒋羽。我猜啊!这姓蒋的势必花了不少钱打点关系呢!哼,无非就是这样的伎俩!”
“怎么可能呢!”
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官员投来不满的神色,道:
“严万忠这些奸佞或可以靠贿赂投其所好,王大人呢?高大人呢?他们从来对这些是嗤之以鼻的!他蒋羽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手段赢得王、高几位大人的赏识?净是胡诌!”
小眼睛官员自觉对方的话确实更有道理,但努力瞪大着眼睛,反驳道:
“那你说说这蒋羽凭什么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兵部尚书曹大人都不陌生吧?他就是个几面讨好的人,可你看看,曹大人如今都混成什么样了?严丞相看不上他,王大人、高大人甚至连陛下也都瞧不起他,啧啧,这就是骑墙的真正下场啊!那蒋羽……真是邪了门了!”
这些官员彼此之间有着诸多相左之意见,但这一次,在这一点上他们却达成了空前的一致。
“是啊是啊!真是邪了门了!让其中一方看重不是难事,可同时赢得多方青睐,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嘛?”
“不管可不可能,反正就是发生了。”
其中一个较为理智的官员盯着蒋羽闲庭信步一般的背影,摇了摇头道:
“行了行了!他姓蒋的有通天的本领,咱们没有,老老实实上朝吧!能在这朝廷上混一碗饭,你我就知足吧!”
一行人不再议论,赶往了即将开始的朝会。
这一天的朝会没有什么议程,主要的内容都是汇报工作,但恰恰是这样的内容更让大多数官员担心。
倘若是有什么议程,那结果想都不用想,一定会演变成朝堂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