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疼呢?但叶绫更清楚,这都是对方自找的,是对方自己以所谓的爱情编织了一个牢笼,然后将自己关进去摧残折磨着自己,如今走到这步田地,说句咎由自取一点也不为过。
当杜清慧艰难地读完这封信,她连气息都变得极为紊乱,她颤抖的手紧紧捏住这份信,将最后残存的一丝希冀投放到了叶绫身上,喊道:
“不!这不可能是他写的!”
“是不是他的字迹,小姐自己还不清楚吗?”
叶绫冷冰冰的话语将杜清慧最后一点幻想都击破了,她像是一个魂魄被抽走的玩偶,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冰霜一般的沉默持续了好一阵,才被杜清慧凄然的笑声撕碎。
“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泪水也迅速浸透了她的整张面庞。她的笑,是施加给自己的无限讥讽,讥讽自己为何如此愚蠢,讥讽自己为何幼稚,曾满怀期待的一切,到头只是血淋淋的残酷堆积在了她的心头。而她,摧残、糟践了自己那么久,为的又是什么?就为了,将自己心头最为柔软之处展露出来,再让别人狠狠地一刀刺入吗?还真是自作自受呢……
她笑着、笑着,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出,下一秒她的意识就只剩一片漆黑,旋即倒了下去。
“小姐!”
这是杜清慧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声叫喊。
……
……
我一直都纠结着一个问题,明明我有着不俗的才华、有着超凡的容貌,可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其它人衷心的祝愿呢?
我以为我能靠着文采打动周围的人,可得到的却几乎都是周围人的嘲弄与轻慢。
“一介女子哪里来的文采?”
“哈哈哈哈……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诗词歌赋还是省省,能把《女诫》读通久不错了。”
“哼哼!以为我杜家是没人了吗?需要靠一介女子支撑门面?”
当我表露自己的志向后,这样的嘲弄就无时无刻不回荡在我的耳畔,令我痛苦不堪。
我不满、我不解,我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才华向世人证明,杜家的女子一样不比男子差。为了这个目标,我与不少才子比拼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没有一次不是我获得了成功,可我仍然得不到我想要的赞誉。
我感到无比困惑的,同样的事情,男子做出来,就是理所应当、就是顺理成章,而女子做出来后,人们却都会说这是侥幸、这是走运……为什么只有男子的努力是努力,男子的勤奋才叫作勤奋?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就只能被一句轻描淡写的“幸运”掩盖?就没有人能够正视一下我吗?哪怕一眼都好,我不是已经证明过了,我的才华不比男子们差吗?承认我的优秀与我的努力,为什么就那么困难?
我一路努力、一路追求,可我发现我离我想要的东西没有接近,反而越来越遥远了,就仿佛我和我所追求的事物之间存在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我的娘亲和父亲,他们的确能成为我的慰藉,他们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慈祥,就像一个永远不会为我熄灭灯火的温馨港湾。他们祝福我,他们尊重我,他们接纳我……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回避我也痛苦,包容我也痛苦,那我到底还想怎样?我只是……更希望他们可以理解我。
其实我知道,我的父亲、母亲,终究没有认同这样一个执着于文学道路的我,他们期望我走的是一条别的道路。但即便我没有按他们所想的做,他们还是会包容我。他们会照顾我的女子身份,照顾我受到他人嘲弄后低落的情绪,照顾我因为性别所受的种种挫折。但我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照顾,他们对我的照顾,仍然是建立在:我是一个女子,所以我比男子更加脆弱,所以对我就应该如何如何。我不想要这种施舍般的怜悯,我只想你们都可以好好地、好好地注视着我。
我所真正缺乏的其实是安全感。我最初认同着这个刻苦努力、热衷文学的自己,但这样的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他人的冷嘲热讽和不理解下生存着,十几年来一直如此。于是,就连我自己也开始质疑并排斥起了这样的自己,在这个世上找不到一点归属感。甚至连我自己都开始认为,这样的自己,真的值得娘亲和父亲一直的包容吗?不!不!这都…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真的、真的一直以来都很矫情,也一直、一直以来都很自私。
直到…直到我遇见了那个男子,他与其它男子不同,他没有将我当成过女性从而否定我或者施以我从不需要的怜悯,他全心全意地肯定了我的文采,赞扬并认可了我的努力。尽管他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