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饭桌上的吃食,大部分是用他们自家产的、或者是县城里买来的食材烹煮而成,而其中还有少部分吃食是阮禾从空间里偷偷取出来的,左右也无人会怀疑,即便是有人闻起来,只说是从县城里买来的,也极为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慕太夫人似乎是要将这一年里心里头憋闷着的郁气倾泻一空一般,举起手中的酒杯,说罢了那一通畅快淋漓的话语之后,直接将杯中的清酒一饮而尽,滚烫的烈酒入喉,能够顷刻间散尽心中积压的郁闷。
阮禾的酒量实在一般,不过也只有一小杯米酒,又是老人家的一片赤城心思,她自然不会拂了慕太夫人的心,握紧了酒杯,小口小口地斟酌着,任由滚烫的酒液浸润自己淡红的薄唇,而后咽入喉中,滚烫灼热的酒气在顷刻间席卷了全身,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她不知道的是,那一杯滚烫酒液喝下去过后,自己皎白的两腮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来,衬着清凌凌的双眸,让一旁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慕云霄不自觉地晃了神来。
阮禾自知酒量实在是不太行,也仅仅只是喝了一小杯酒不至于扫了慕太夫人的兴致,也便没有再沾染过酒液,只默默地扒拉了几口米饭,试图解一解微醺的醉意来。
这一桌饭菜都是他们全家人倾尽全心全力烹煮而成,每一样俱是色香味俱全,阮禾随便夹起了一块鱼肉来,沾着一点儿浓香酱料,放入口中时,已经是唇齿生香。
这一道酱香蒸鱼是她悄悄在今早用空间里的现代厨房做出来,单凭火候上来看,也比这里普通的点柴生火的灶台要好的多,煮出来的鱼肉自然越发鲜嫩可口。
阮禾尝过了鲜味,趁着一家子人还在喝酒说笑的功夫里,又多夹了两筷子下来,填入唇内,咀嚼了下来,垂下眼来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兴许是因为喝过了一杯浓度不低的酒,阮禾泛起微醺的同时,嘴边的话也变少了,只一个劲儿地低头吃着饭菜,唇角挂着清浅的笑意,听着家里人说说笑笑,心情也颇为放松愉悦。
由于这些时日,慕正柏还算老实,又正好是大过年的好日子,不想家里头吵吵闹闹,慕太夫人这才特意恩准他也一同上桌来吃上这一顿团圆饭。
兴许是常年被关在家里头,慕正柏还的确是老实了一段时日,这会儿得了特许,能够上桌吃饭,也没有闹腾,一屁股往桌上一坐,酒水是一点儿没落下,那饭菜也是吃得喷香,嘴巴里难得闲下来,没有说出让慕太夫人直皱眉的话。
一家子人的这一顿团圆饭吃得还算顺畅舒坦,他们也才刚刚围坐在一起没多久,外头已经传来了一阵阵敲门的声响,隐约能够听到几个熟悉的叫唤声来。
他们一家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流露出了茫然疑惑的神色来,毕竟在这大年夜里,会有谁还跑到别人家里来敲门呢。
“我去开门瞧瞧。”慕云潮作为这饭桌上头年纪尚轻的小辈,自然是主动站起身来,往院门处走了过去。
正好这个除夕夜不太冷,况且为了图个热热闹闹,月色又相当好,他们干脆将偌大的一只饭桌搭在了院落的正中央,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每个人都穿上了厚实的冬衣,倒也并不觉得寒冷。
他们一家人都坐在院子里,与那院门相隔并不算太远,这会儿外头传来敲门的动静,除却慕云潮起身去开门外,其他人的目光都往院门处望了过去。
“嘎吱……”木门一打开,慕云潮惊讶地看着外头满满当当地站满了人,人头攒动间,可以清楚地看到,全是村里头的老熟人——大部分的村民和今年和他们慕家同一批到达越城的流放犯人。
可以说,几乎偌大一个流放村,大部分的村民都过来了,他们大多是收过慕家的恩惠的人,细数起来,几乎遍布了整个流放村。
慕太夫人自然是瞧见了这一大群熟悉的面孔,讶异地哎了一声,赶忙站起身来招呼客人。
“大家怎么都来了啊?欢迎欢迎!”
慕太夫人一时之间还没想明白,这大年夜里村里人都往他们家里跑是什么个意图,面上已然挂上了和善的笑容来,拢了拢身上暖和的大衣,热情地迎上前去。
随着慕云潮热络地招呼着客人,往旁退让开一步来,那些个村民们一个个鱼贯而入,热情地和慕家人打了招呼,将手里头提着的各色杂货搁置在了地上。
定眼一瞧才发现,这些个村民们几乎都不是空手来的,他们带来了自己家里的各色肉菜瓜果,像是还有一些自己家腌制的咸菜鱼干肉干,总而言之,都给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