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阮禾的孕肚都五六月了。
因着她身量高挑,肚子看着也不怎么明显,天气渐冷,穿一件微薄的棉袄看上去只像是个微微丰腴的妇人。
昨夜里,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末世过去了,国家重建了,所有的孩子都继续坐在教室里上学,无毒的动植物也开始培养,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知不觉她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多年了。
“娘娘,这是皇上命人炖的燕窝粥,叮嘱我们一定要看着您吃了。”
翡翠拿着一个白玉托盘过来。
阮禾吃燕窝吃得有些腻味,而且回忆被打断,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奴婢还听皇上小声说,这要是个小子黑也就算了,要是个小公主黑的话,岂不是会很伤心,让娘娘一定要喝。”
这话说的阮禾都忍不住扬起了眉头。
看来慕云霄这爹当的比自己到位许多。
两个贴身宫女还真的瞧着阮禾把所有的燕窝粥都喝完,这才放过她。
阮禾又一个人躺在摇椅上晃悠。
她就想到了这具身体的父亲,当初流放时那个来送自己的那张黝黑的脸,唇瓣上也忍不住轻溢出一声,“爹。”
这是恰好慕云霄走进殿内。
他赤黑的瞳仁看着阮禾,抓起她的手就往唇边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我倒是把你娘家人给忘了,对不起。”
“有空去看看吧。”
“行,朕陪你!”
夫妇俩说好,行动也极快。
他们穿了一身普通的衣服,驾着马车就出了宫,后面还换了几道马车,最后一辆灰扑扑不起眼的马车朝着一个小村子里行驶而去。
杏花村。
冬日里也没有杏花,光秃秃的树干。
冬天田里也没什么活计,村里的人都围着一颗老槐树坐着磕自家种的葵花籽儿,一边津津有味的说着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
这时一辆马车行驶而去。
村里的人的兴奋劲儿就起来了。
“这是哪家的富贵亲戚,这是看要过年了,来走亲戚?”
“对啊,这马车多好,我们村里最富裕的人家都没有马呢。”
“呸,老三,你还肖想马,有牛车坐坐就不错了。”
这时他们口中的马车突然倒退了回来。
车夫探出头问道:“你们知道阮大贵家在哪儿吗?”
“前头,一直往前,那个水塘边上的就是,种了一棵特别大桃树的那家。”村里的人热心肠的指点着。
马车一走,他们就沸腾了。
“阮大贵还有这么一个富贵亲戚?我咋不晓得。”
“不是他穷的卖闺女了,才给儿子娶得媳妇嘛,据说儿媳妇想翻新个屋子问那阮老头要钱,阮老头就是不给,又大闹了好一阵。”
“等会儿咱们去他家屋外望望去。”
村民们都非常的好奇。
马车里。
阮禾的心里稍稍的有些紧张。
她似乎能理解了以前古诗句中说的“近乡情更怯”是什么意思了。
记忆中,那个黝黑的汉子丢给她一个包裹,还说着要和她断亲的话,但是那个包裹里却藏着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对农户来说就是两三年的嚼头呢。
“到了。”
车夫在外面叫唤,打断了阮禾的回忆。
慕云霄似乎知道阮禾心里的复杂,扶着她的手道:“有我呢,当初岳父不将你送进府里的话,怎么有我们这一段缘分呢,是该来看看他的。”
“嗯。”阮禾点点头。
她不是原主,不知道原主会怎么去想她自己的亲生父亲。
但是作为她,是承了阮老头五两银子的恩情的。
伴随着扣门声的响起,有一个妇人骂骂咧咧的从灶房里钻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约莫两岁大的样子。
“来了来了,做个饭也不安生,叫魂呢!”牛氏出来开了门。
看到门外站着的都是衣料华贵的人,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消停了下来,看着她们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
“你们是谁啊?”
“我们找阮大贵。”
牛氏心里一叹,不得了,公公还认识这厉害人物。
她随即就把怀里儿子一放,就往外跑去,一边朝着田地边跑着一边大喊,“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