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
于是,我便一步三回头的,进了院子另一边的房子。
可刚一开门,我就后悔了。
爷爷并不在屋子里,奶奶也没在。
按照通常的惯例,应该是爸爸、妈妈一开始打架后,爷爷奶奶便识相的选择了回避。
此刻,屋子里坐着的,除了我的爸爸之外,还有住在隔壁的邻居,一个姓郭的胖叔叔。
他在我邻居郭爷爷的子嗣中,排行老二。
所以我叫他郭二叔。
直到现在,我又想起这一幕时,方才猜出,应该是爷爷奶奶在爸妈争吵声起来的一刹那,便做出了去我的郭爷爷家回避的决定。
而郭二叔,应该就是得知我爸妈正在打架的消息后,赶过来劝架的。
可惜的是,郭二叔劝架的水平,似乎并不是很给力。
事实上,在面对我的爸爸时,我的这些邻居们,是没有一个可以给力起来的。
在我的印象中,在我爷爷家那一片,我的爸爸属于玩“刀枪炮”的头子。
也是就说,在我爸爸的那一辈中,凡是混迹社会的人,都是以他的马首是瞻的。
所以,郭二叔的劝架方式,应该就是给我的爸爸,送来了十块钱。
就是那张印着一个留胡子的蒙族老头和一个带着白头巾的汉族小伙的,写着“拾圆”两个字的,第四版人民币。
那是那个时候的我,经手过的,面值最大的钞票。
当我站在门口,犹豫着是要进屋,还是关门离开的时候,郭二叔看见了我,并且替我做出了选择。
“天涯,在门口站着干啥呢?进来呀!”
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经过了厨房的水缸,挪进了他们所在的房间内时,我看见了使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我的爸爸,他居然哭了!
那个“大鬼”,一个在我心中,可以与凶神恶煞划等号的人物,竟然在我进屋的一霎那,迅速地用他的手背,在他的双眼眼角处,分别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