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夏萍抓着我手臂的力道,突然重了一下。
这痛感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啦?”
“我想和你说件事。”
我看见夏萍将头低的更低了。
“啥事啊?说吧。”
“就是…那张纸条…嗯…”虽然夏萍的言语有些吞吐,但我还是第一时间便听出了大概。
我俩就只传过一张纸条,就是那封情书。
这段时间,我们谁也没有提起过那封情书的事。
就仿佛,它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看着夏萍突然提起那张“纸条”时的扭捏模样,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但我的心情,却是激动多过于害怕的。
夏萍说到那张纸条时,抬头看了我一眼。
在发现我正在满眼含笑的看着她后,她鼓了鼓腮帮子,又皱了一下眉。
很快,她便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一股脑地说道:“我想说你给我的那张纸条,我没有告诉我爸!”
说罢,她便用力地甩开了我的手臂,头也不回地朝着新街基的站点处跑去。
我看着她背对着我跑去,头上的马尾左右乱飞。
我猜,她刚刚用来抓着我肘臂的两只小手,此刻,一定正紧紧地抓着她的书包肩带。
因为当她跑起来的时候,那个大大的书包,却似粘在了她的背上一般,并没有左右晃动。
几秒钟后,我又看到一个成年女子,从站牌下闪了出来。
她对着奔跑中的夏萍,张开了自己的臂膀,嘴里微笑着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夏萍的二姨了。
我看着她俩又在那里笑着说了些什么后,同时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若是换作以往,我一定会转身就逃。
但这次的我,不但没有逃,还迎着她俩的眼神,抬起了手,挥了挥,以示告别。
当我十分坦然地做完这一切后,便轻轻转地过身,回到了自己应该去往的方向上。
我以为,这将是我与夏萍之间,故事的开始。
没想到,这却是我俩的故事的结束。
我翻遍了记忆中的每个角落,发现虽然夏萍的影像一直都在,但我俩同框的画面,却已无处可寻。
三十多年了,每当我接触到那些关于'初恋'的字眼或事物时,我的眼前都会浮现起那个低头、蹙眉、嘟着嘴的小姑娘。
我的耳边,还会响起那句带着颤音的话:“你给我的那张纸条,我没有告诉我爸!”
也是在那个时间段,我接触到了另外一个,几乎改变了我一生的事物——电子游戏。
那本来是一个“小霸王其乐无穷”的时代,而就在我的家庭条件不能满足我的“其乐无穷”之时,'币子厅',适时地出现在了我生活中的每个角落。
我一直认为,“小霸王”的出现,实现了我们那一代人的第一次阶级划分。
而没有“小霸王”的我,便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穷孩子”的一员。
因为当时售价大约在四、五百元一个的“小霸王”,并不是我们这些穷孩子,可以拥有的东西。
因此,那个只需要一块钱,就能换来五到十次玩耍机会的'币子厅',也就成了我们这些穷孩子的乐园。
富人有富人的快乐,穷人有穷人的快乐。
曾经我固执的以为,只要是人,就有追逐快乐的权力。
无论获得快乐的方式有何不同,只要那快乐的感受是一样的,那么这快乐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可随着我慢慢长大,我渐渐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越穷的人,越容易沉迷于低级的快乐。
我身边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往往都不会混迹于'币子厅'的。
他们甚至都不会去玩'币子',因为他们家家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其乐无穷'。
这个世界上,能够获得快感(多巴胺)的方式,有无数种。
而如果得不到引导,每个孩子都会选择那个最容易的方式,去获得。
容易,往往就意味着廉价。
没有钱,我拿什么去高贵?
如果现实生活,不能给人以正向的快乐反馈。虚拟世界的快感,便会趁虚而入。
其实还有一类人,很容易沉迷在游戏的世界里。那就是像我这种,每天都遭受着父母打压的人。
即便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