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已经被关上的门,又看了看正拉着我手的小姨,不解地问道:“到底是让我好好说啥呀?”
小姨刚要开口,却被那个老警察笑着打断道:“一会儿无论我问你什么问题,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是'好好'说啦!”
听有此话,小姨连忙附和道:“对!实话实说就行!”
那名老警察,忽然换了一副严肃的面孔,用一个很慢的语速,对我小姨说道:“一会儿我们问孩子话时,你不许插嘴。也不许对孩子所要回答的内容,进行提示或者暗示。更不许替孩子做出回答!明白吗?”
我的小姨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明白!”
那名警察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又从中抽出一根,叼在了嘴里。
他看了看我的小姨,又低头看了看我,没来由的叹息一声后,点燃了那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然后,他别过头去,吐出了口中的烟雾。
当他再度回头看向我时,目光已经温柔了许多。
他指着办公桌对面的一把靠椅,对我轻声说道:“先坐那待会儿吧。等那个叔叔回来后,我们就开始聊天。”
我没有寻求小姨的同意,便按照这个老警察的“要求”去做了。
只因我已敏锐的分辨出,这个屋子里的“老大”,是谁了。
对于老大的话,我只需要照着做了,便不会有错。
随后,他又指着我身后的一把椅子,对小姨说道:“你就坐在那里吧!”
小姨没有丝毫犹豫,也按着老大的吩咐去做了。
安排完座位后,老大自己坐在了我的对面,办公桌里的一把靠椅上。
在等待那名年轻警察的过程中,我的心情也从压抑,逐步变得兴奋起来。
只因我终于来到了一个,可以尽情说实话的地方。
自从挨过爸爸腰带的抽打以后,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好好地说说实话了。
当老大点燃第二根烟时,他的徒弟拿着一个文件夹,开门走了进来。
年轻警察先是观察了一下屋内的坐序,随后拉过了一把没有靠背的椅子,坐在了师父的旁边。
师徒俩对视一眼后,徒弟问道:“现在开始吗?”
师父点了点头,将那根只抽了一半的烟给掐灭了,重新放回到烟盒之中。
“开始吧!”
徒弟先是将文件夹平放在了腿上,从中抽出了一摞纸,又在办公桌上拿起了一支笔后,摆出了一副准备记录的样子。
开口之前,他先是对我的小姨说道:“我们采集孩子笔录时的规矩,我师父都跟你交代清楚了吧?”
“清楚了。”
他继续重申道:“一定要让孩子自己说,否则孩子的口供就是无效的。也就不会对孩子妈妈的案子,产生任何的帮助。明白吗?”
小姨的声音,越发的乖巧起来。“明白。”
“对此你有什么异议,可以现在提出来。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便开始问孩子的话了。期间未经过我们的允许,你不得再随意开口,明白吗?”
“明白。你们问吧!”
在这个徒弟与小姨的对话内容中,我第一时间便捕捉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部分。
“妈妈的案子?”我满腹狐疑地斟酌起,这句话的意思来。“来之前不还说是爸爸的案子吗?怎么到这里后,又变成是妈妈的案子了?”
通过对这个疑问的思考,我很快便将脑海中已掌握的所有信息,成功地关联到了一起。
“警察叔叔之所以会这样说,一定是因为妈妈的案子,和爸爸的案子,根本就是同一个案子。也就是说,爸爸的死,一定和妈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极有可能对妈妈产生很大的帮助!”
想到这里时,我又推导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可能:“难道说,是妈妈……”
就在我努力的试图解开真相时,对我口供的采集工作,正式开始了。
徒弟开口对我问道:“姓名?”
听着他冰冷的语气,我再次戴起了怂包的面具,佯装无知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其实是终于捋清了脉络的我,再度做好了演戏的准备。
虽然接下来我说的所有内容,的确都是实情。
但我还是要在那些,听我说话的人心中,树立起一个值得信赖的形象。
对于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说,最有效的办法,便是示弱,博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