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问话一出,我浑身汗毛倒竖!
一股深深地绝望,直冲天灵盖。
心脏狂跳不止,连正常呼吸都无法做到,更不要说开口回答什么了。
对于我的沉默,她倒是没有像以往那样咄咄逼人。
但我偷眼去看时,却见到她的脸色,早已变得极为难看。
那一刻,我满脑子都是她每次生气时,歇斯底里的样子。
比如,对我说一些,诸如:“和你那死爹一个样!一天天撒谎聊屁的!”之类的,我虽极其反感,却又无力反驳的话语。
又比如,问一些,诸如:“一点用没有,干啥啥不行!我养你干啥啊?”之类的,我也找不到答案的奇怪问题。
但比起这些,我最怕的却是那句:“滚回你爷家吧,一点也不听话!我不要你了!”
说她是威胁吧,可每次她都真的会打开房门,用力地将我推出门外。
拉扯间,还曾经撕坏过我的一条秋衣。
你要说她就是真的不想要我了吧,可每次我徘徊在门外,希望破灭,准备摸黑回到那个,只有我一个人是外人的爷爷家时,她又会打开房门,背靠着灯光,像个天使一般,把我请回到她的房子里。
十分宽宏地,赐予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
虽然大多数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了哪里?
但我此刻的处境,则与往日大不相同。
在她家的时候,她要想撵我走,至少还得开个门,再把我往外推一下。
现在她要抛弃我,只需要加快离开的脚步,把我往大街上,随便的那么一丢,就可以做到了。
又或者随便叫个老爷车,然后扬长而去,留我一个人在原地零乱……
当我想到这里后,身边每路过一个老爷车,我都会心惊肉跳一下。
就在我已经快要准备好,接受再次被妈妈抛弃的命运时,却听她再度幽幽地开口道:“下次再也不去她家玩了!本来今天运气老好了,结果刚开始连庄。她就到楼上去了,还美其名曰替我找毯子!就是想断了我连庄的气运!”
听到她这一连串的吐槽后,我立时安心了不少。
原来无论是麻琴姨还是妈妈,至始至终,她们所在乎的,就只是打麻将那一件事而已。
尤其是麻琴姨。
就算是没有那封信,她也一定会再找一些其它的什么理由。
总是就是想方设法的,也要在楼上多拖延些时间的。
因为她要破坏妈妈的,“气运?”
这个词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便被我牢牢的记住了。
当它第一次从妈妈的口中出现时,我感觉到了她对它的深深在乎。
受此影响,在我还没有建立起科学的世界观以前,对于这个词,我也陷入到了深深的迷恋。
迷信的人不一定都会好赌,但好赌的人,一定都很迷信!
见我还是一言不发,妈妈转移话题道:“你在楼上都干嘛了?”
根据我的经验,此刻她真正关心的,并不是我到底干了什么。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关心过。
所以,她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在我的回答中,找到我的破绽。
这样她就可以顺利地迁怒于我,以便发泄从别人那里获得的不满情绪。
因此,我不假思索的说谎道:“我在看书。”
果然,她如果真的关心的话,一定会再问上一句,“你在看什么书”的。
但是她没有。
而是直接断言道:“一天天净看那没有用的书,学习的书你是一点也不看!”
这个时候,我本应继续选择沉默以对,才是最好的应对。
可是我没有。
而是尝试着将话题扯回到“气运”上来,但话一出口,就变成了:“麻琴姨说是你让她取的毯子。”
“净扯淡!我就进门的时候,随口说了句:'你家太冷了,下次来得带个毯子来。'”
虽然,我没有继续得到关于“气运”解释,但我还是成功转移了火力。
妈妈的情绪宣泄点,终于回到了“正主”身上。
“结果她也没动地方啊!偏偏等到我连庄了,她才来勤快劲儿了!妈的!从小她心眼就多!”
听到此处,我就着妈妈的话,诚恳地建议道:“没事,咱下次不去了!”
我说的是心里话。
因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