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面色平静地看着自己母亲。
“妈，这是我成年之后第一次这么叫您。以前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面，我一直尊称您母亲，今天我叫您一声妈，只是想作为您的儿子跟您说几句心里话，而不是作为战家掌权人。”
战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儿子，觉得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听着他的话，隐隐感觉到他要说什么，可她无力阻止。
三十多年了，他终于……
战柏桦不等老太太多想，就沉声开口说道：“妈，今天的情形您不觉得很熟悉吗？”
战老太太只听一个开头，就肯定了自己儿子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怔怔地僵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弹。
战柏桦面色沉重，动了动唇，继续说道：“当年，您也是这般命令我娶了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结果，不仅令人一生不快，也害了两个女人，四个孩子。事隔三十年，难道您还要让当年的一切再次发生吗？”
“住口！”战老太太想到当初的事，心中不是没有想过后悔，可她不能后悔，那都是她应该做的。
“妈！事以至此，您若仍要一意孤行，莫怪儿子。”战柏桦涨红了眼睛，声音软了些，“孩子们大了，咱们老了，应该要尊重他们的决定。放手吧，现在再也不是当年。阿九也不是我。你难道真希望他变成下一个我吗？”
战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看一眼自己儿子，又看一眼自己孙子，痛苦爬满整张老脸。
“好，好，好！你们都好！”老太太泣声说道，最后痛苦看了一眼儿孙，转身往后堂走去。
管家跟上去要扶她，被她给推开了。
看着她佝偻的身影，莫名有些悲凉。
“爸。”这也是战九天成年事第一次这么唤自己父亲，他眼中千言万语，全都化为无声。
战柏桦朝他微微一笑：“阿九，你比爸爸强。”
简单的一句话，包含了千言万语。
说完，他朝老太太追了上去。
儿子做得对，需要他的鼓励。
母亲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需要他的安慰。
他的人生或许不长，可必须勇往直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