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权衡利弊后,林晚还是决定摸着祁南骁的手臂站起身。
祁南骁在她搭上来的那一刻,下意识眉头紧蹙,两人挨得那么近,近到他低头就能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带着一股清淡的香,像是洗发水又像是香水,陌生,却出奇的不惹人讨厌。
停顿三秒后,祁南骁若无其事,两人并肩往台阶走,跨过高门槛前,林晚顿住脚步,刚想扶着门框慢悠悠跨过去。
身旁的祁南骁忽然揽上她的腰,直接单手将她抱起腾空,她下意识蜷缩小腿,就这么被他拎着着跨过了...
保镖紧随其后把轮椅送了过去,林晚余惊未退坐了回去,刚刚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掐着她的腰,到现在她的腰上都好像还残留着滚烫的印迹一样。
祁南骁不动声色收回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指间,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的腰怎么这么软?第二个念头是,她是不是故意的?
所有的念头都在怀疑她是不是玩什么花招,以祁南骁的脾气,他应该冷眼看她或者把她丢给保镖,远远甩开管她要干什么,可事实是...
他并不排斥和她身体接触,甚至连她身上的香味都不讨厌。
不过很快,祁南骁便把自己这种不同寻常的举动归结于他乐于助人,帮助林晚这个‘残疾人’身上。
——
一路经过宽敞的院子,两人直奔正中主屋,这还是林晚第一次来祁家老宅,以往林国冬都是带她去疗养院间祁老爷子,以前只听说过祁家的富是富贵的富。
亲眼见到后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中式权贵。不仅富更多少的是贵,别的不说,光是她一路看下来那些古董装饰品随便单拎出来一个都是价值连城,放眼望去沧浪亭的环廊抱园,大片的人工湖,堂楼亭轩,湖中怪石兀立,水里游荡着各色金鱼鲤鱼穿梭其中。
林晚跟着祁南骁进了主屋,一个两鬓斑白却腰杆笔直的老爷子站在门口迎接,先是跟祁南骁打招呼,随和朝着林晚颔首:“您好,少夫人,我叫钟霖,是老宅的管家。”
听到这声‘少夫人’,林晚还是浑身如电流穿过般难以适应,半晌她回神儿,笑着说:“您好,我是林晚。”
祁南骁换了鞋自顾自往里走,钟霖负责接待林晚紧随其后:“家里人都喊我钟叔,不介意的话您也可以这么叫。”
钟叔很贴心的站在她身后给她推轮椅,还给她介绍老宅的人际关系,一路向内而去,不断有佣人欠身示意。
这种刻进骨子里的中式庄重,让林晚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她垂在腿上的手悄悄紧握。待到步入正厅,黄花梨沙发上坐着的人见到祁南骁更是纷纷起身,颔首招呼。
祁南骁走到坐在主位上两鬓斑白的老人前,低声唤了句:“爷爷。”
祁占山今年已经八十九岁了,再怎么保养也都是个耄耋之年的老人了,一双深陷的眼睛缓缓抬起,看到林晚的那一刻眼里含着笑:“小晚来了啊。”
这个时候林晚就算是膝盖不方便也得起身朝老人家打个招呼:“爷爷。”
祁占山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他身边,关心的话娓娓道来:“膝盖怎么样?”
林晚恭恭敬敬回道:“好多了。”
祁占山拍了拍她的手,声音凛冽厚重:“要好好养伤。”
年轻时的祁占山也是一代枭雄,有着各种传说,最著名的当数他运筹帷幄,收购外资矿产的事迹,那时候的他在香江、澳门、新加坡、印尼等多地布局,遇到当地hei帮,更是什么手段都用过,大刀阔斧不择手段。
祁家的坏名声也因此而来。简直要把他说成是当年沾满鲜血的阎王,但林国冬跟她说过,祁家其实是为上面筹谋。
当年外国势力想要弄死祁占山,买通了祁家人想要对祁占山下手,关键时刻林国冬替祁占山挡了刀子。
事后有人模拟过当时歹徒的身高还有力气,是奔着祁占山心脏刺去的,若不是林国冬替他挡了一下,当时的祁占山必死无疑。
时过境迁,曾经叱咤风云的枭雄早已暮年。此时的祁占山宽和、淡泊,身上那种锐意进取与和蔼可亲充分融合,发酵而成特殊的气质,让人亲近又仰慕。
“这是小晚,是南骁的妻子,嫁来我们祁家,就是我们祁家的人。你们在外面也要好好照顾她。”祁占山亲自给林晚站台,祁家人不敢不重视。
林晚挨个认人,收下见面礼,原本忐忑紧张的心在此刻安定了不少。视线在一众人中扫过,最后定格在中途进来的中年美妇人脸上,她的五官和祁南骁有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