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得早,下半场还有其他活动。但梁北林不是一个人来的,大家便心照不宣,客客气气送走他俩,再返场继续。
其实即便不带程殊楠,梁北林一般也不会参加饭局之后的活动,应酬对他来说达成目的即可,多余的情分不需要延续和培养。
程殊楠在车上还是不说话,侧着脸看窗外。
一路开回家,两人一前一后从地库上楼。程殊楠在前面,噔噔噔走路生风,围巾抱在手里,一头快要耷拉到地上,他也没看见,差点踩到。
等梁北林进了房间,程殊楠早就没影了。
梁北林洗完澡,将衣服扔进密封袋,放在门外走廊上,以便第二天家政来的时候扔掉。他有很严重的洁癖,沾染过酒气的衣服是不会再要的。
恰巧程殊楠也开门出来,他晃晃荡荡穿着睡衣,和梁北林四目相对之后立刻移开眼。
他的房间和梁北林斜对着,梁北林站在门口没有要进门的意思,程殊楠就有点不知道要往前走还是倒回去。
“干什么?”梁北林问。
“……拿水果。”程殊楠转过脸,一咬牙继续往前走。
路过梁北林时,手臂被一股大力拉住。
梁北林看着他:“住我家,吃我水果,还给我脸色看。”
这话说得很冷静,语调没有起伏,程殊楠无从判断这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
“对,我是无家可归,吃你的住你的,还这么不知好歹。你骂我是应该的,我就是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的废物。”
积攒多日的情绪在此刻突然爆发。
到这里,他已说不清到底为着什么,家人的原因肯定是有的,但他心底深处有个不愿意承认的念头,他想让梁北林看看,他不是一无是处,即便不能力挽狂澜,但也可以通过努力,带来一点点改善。
但今天这顿饭,让他彻底意识到自己天真得可以。
中途去卫生间,他听见外面洗手的两个人聊了几句,其中一个说:“竟然还在一起。”
另一个回:“挺意外的。”
他在卫生间待了好一会才出来,明白即便努力再努力,在别人眼里他依然什么都不是,甚至连梁北林没甩了他都是意外。
他抿着唇,眼眶和嘴唇都很红,想把情绪憋回去,但试了几次不成功。
他和梁北林吵过架,但没冷战过,这是第一次。原来冷战这么难过,失望这么扎心,整个人无所适从没有头绪。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