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在这之前,除了商业围剿和恶意构陷,他并不知道程存之对梁柔还抱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知道这件卑鄙恶劣的计划有没有成行。
父母都不在了,他无从证实。
他在最恨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崩溃过,原本这些年他在仇恨的磨砺下已经生出一颗冷硬的心,即便在多年夙愿完成时都没表现出太激动的情绪。
可如今这一切都被这段录音毁了。
他太了解这群畜生,因为一旦起了心思,就一定会做。要不然父母不会被逼到一起走上绝路。这也是他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即便父亲破产又被经侦调查,但母亲是无辜的,不至于非要陪着父亲一起赴死。况且她还有儿子,完全可以带着孩子去国,不是全无退路。
如果……梁北林不敢想,如果母亲在最后时刻遭遇过非人折磨,已经走不掉摆脱不掉,便只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脱。
从此刻起,他终于开始平等地恨每一个人。
程殊楠一直在厨房帮忙,燕姨几次让他去客厅等着,他都执意不肯。后来燕姨看出来他的不安,便拿了一根胡萝卜让他擦丝,有点事做不至于太慌。
叽叽一直没有送来,程殊楠看看时间,有点坐不住,好在晚饭梁北林没下楼,不知道是在忙还是不想吃。
不用面对梁北林,程殊楠轻松不少。但他没什么胃口,一直往窗外看。
于是燕姨同他商量:“这么晚了,猫不一定能送来,你住一晚明天再走行吗?”
程殊楠扯着自己的毛衣袖子,扯得很长。这件灰色毛衣本就是廓版,穿在他身上更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燕姨毫不怀疑,如果衣服再大一点,程殊楠能把自己整个人藏在里面不露头。
“我想回去。”
程殊楠说不出别的话来,如今他只会表达心中真实想法,多余的心思是真的没有了。
他无法面对梁北林,自己也同样备受打击。原来爱情只是别人处心积虑的接近,原来三年的感情和甜蜜都是假的。
同时又要直面家人的背叛,那是真正的背叛和抛弃。父亲和哥哥早就知道程家和梁北林之间是个死结,在这种情形下仍要留下自己,丝毫不顾及他会是怎样的结果。
有些事不能往前想往深了想,想一想就会碎掉。
晚上八点,依然没等来猫。
梁北林不知何时出来了,站在楼梯口,跟程殊楠说:“上来。”
燕姨见他们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