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荫里的、幽静的房子。
那是梁北林的房子。
是他不得不回来的地方。
他手脚僵麻地开门进屋,客厅里留了一盏壁灯,时钟已经指向十一点。他看了一眼,自己竟然走了这么久。
上楼,果然卧室门是开着的,梁北林坐在沙发上,和走廊里的人视线相接,眸底压着翻涌的情绪和怒火。
“过来。”
程殊楠垂着头,慢慢走进来。
梁北林声音很冷:“关机?”
程殊楠低声说:“没电了。”
“见过程隐?”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
梁北林:“说了什么?”
程殊楠:“没说什么。”
梁北林看着他:“不是要带你走?”
程殊楠尾声发颤:“不是。”
梁北林冷笑一声:“他现在自身难保,想带你走的话,一开始就带了,何必等到现在。”
程殊楠:“嗯。”
窗户和房门都开着,有过堂风穿过,眼睛和脸颊上那点肉一样,泡过很多眼泪之后,风一吹又疼又涩。
梁北林黑沉沉的眼珠盯着他,对他一问一答类似制式的回复很不满意。
而程殊楠毫无波澜的态度和失联半天的举动也让他上火。
“过来。”他又说。
程殊楠便慢慢地靠过来,直到距离梁北林很近才停下。
梁北林视线从他脸上扫过,然后眼神做了个向下的示意。
程殊楠缓缓蹲下,跪在梁北林两腿之间,缓了好久,慢慢抬手去拉梁北林的裤链。
曾经很喜欢的人变成一座黑压压的山,沉重阴暗,怪兽密布,程殊楠陷在山里迷了路,原以为还能寻到一丝生机和光亮,可在里面碰到满身伤,才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他知道要做什么,可他很笨,永远都学不会,而且还动不动干呕,很影响心情。这次梁北林铁了心要收拾他,手掌握住他后脑勺,往前压。程殊楠牙齿打颤,不小心咬到了,梁北林抓着他后脑勺退出来。
程殊楠嘴唇和眼睛都是红肿的,咳得惊天动地。
“不是……咳咳……故意的……”
梁北林说:“再敢咬,牙齿不用要了。”
程殊楠原本以为眼泪早就没了,可真听到这些话,又有很多眼泪簌簌而下,像拦不住的倾盆大雨,淋漓浇透了全身。
只是流泪,喉咙里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哭到最后,他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