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什么感觉,心脏钝钝地疼。他已经没有一开始得知被放弃时那么多痛苦了,但还是躺在床上一整天没能起来。
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闪过小时候的家,院子里的秋千和兔子摆件,花园里的玫瑰和鹅卵石。爸爸总是很忙很少回家,偶尔回来,即便不怎么待见他,依然会给他买昂贵的玩具和礼物。有时候看到他的成绩单,或大发雷霆,或拂袖而去。
父亲的面貌已经模糊了,程殊楠在梦里也看不清。
梁北林有段时间不怎么去公司,沈筠没办法,有事只能来家里。
谈完事,也不说留吃饭,沈筠很有意见:“我吃饭又没动静,再说了,楼上楼下这么远,谁听得见。”
梁北林睨他一眼,沈筠认怂:“行,我连话都不说了行吧。”
两人真的一言不发吃完午饭,梁北林去露台上给叽叽喂食。叽叽抬爪挠了梁北林手背一把,没出血,梁北林就没管,还是很有耐心地将小鱼干放到叽叽面前。
叽叽喵呜一声跳到窗台上,大尾巴来回扫,很焦躁的模样。
沈筠脑袋从手机上抬起来,很客观地评价:“喂不熟的,你在它眼里就是不共戴天。”
梁北林放下猫粮,往后退了几步。叽叽看他走了,才勉勉强强跳到食盒跟前,有一搭没一搭吃两口。
“人死账消,”沈筠看着梁北林说,“你想清楚。”
梁北林知道,沈筠是在提醒他,关家和程家的所有恩怨至此已经真正了结。剩下一个程殊楠,按理说不欠关家,更不欠梁北林,未来要怎么做,两人以什么方式共处,该是梁北林要好好想清楚的。
之前他拖了那么久,迟迟不肯对程存之下死手,留对方残喘至今,有多少害怕“账消”的因素在里面,只有他自己清楚。
路清尘和沈筠都说,要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实在不行,就放程殊楠走吧。
说得多简单啊。
梁北林捻着手指间一粒猫粮,像是在问沈筠:“你觉得怎么做才算好。”
沈筠叹口气:“我觉得有什么用,我说了您老人家听吗?”
不但梁北林要过自己这一关,如今程殊楠也要过这一关。程存之再坏,也是程殊楠的父亲,至亲去世,再怎样都剜人肺腑。
沉默许久,梁北林说:“就这样吧。”
就这样把程殊楠绑在身边一辈子,陪着自己一辈子,来弥补他所有缺失的情感和生活。
他是个不纠结的人,但面对程殊楠是例外。在得出这个结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