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味儿十足,然后认真地看着梁北林,仿佛真的心存疑惑,想要求一个解答。
两人站在门口说话,文乐知的声音没有像梁北林那样刻意压低,他知道程殊楠一定听得到。
梁北林压了压心头怒火,他最近情绪不稳定,但更多地是对着康家,目前还不想表现出对文乐知的敌意。不过,他也不想继续绕弯子。
“据我所知,元洲程家和域市程家已经多年不来往了。”
文乐知点点头,一点也不惊讶梁北林知道这些,淡定地说:“我只是程殊楠的老师。”
梁北林看人的目光带着审视和打量,攻击性也很强,他不打算让步。
“小楠很累,刚吃过饭睡了,等他好一点,我带他登门拜访。”梁北林抬手看一眼腕表,赶人的动作明显。
文乐知不为所动,摆出一张求知脸:“梁先生既然这么在意他,不如先问问他的意思?”
这话让梁北林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很快,但文乐知捕捉到了。
文乐知又说:“生病的人老是闷在病床上,最难过了。我猜他这几天应该心情不好,我陪他说两句话就走,至少让他知道是有人惦记他的。”
文乐知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看看程殊楠怎么样,农庄的事闹得挺大,瞒不住,文乐知稍微用点手段就能打听到。二是来看看梁北林对程殊楠的态度。
他很快发现哪句话对梁北林的影响最大,便专挑着哪里说。
程殊楠的精神状态确如文乐知所说,已经不能用心情不好来形容。身上的外伤总会好,但心里的创口已经撕到底难以愈合。这让梁北林产生一种害怕的情绪,当他看着躺在那里不说不动一丝生机也没有的程殊楠,这害怕逐渐达到顶峰。
这时病房内传出很轻的咳嗽声,梁北林没犹豫太久,侧身开了门,放文乐知进去。
“小楠,你已经落下两节课了。”文乐知淡笑着和程殊楠说话,“上一堂课点名是你室友帮你应的,被当场抓包。不过不用担心,生病又不是你愿意的,所以不扣你学分。”
文乐知将花插在花瓶里,然后坐在床边。梁北林将病床升起来一些,让程殊楠可以靠坐着和文乐知说话,然后看着程殊楠说:“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程殊楠不和他对视,眼睛落在自己手上,点了点头。
梁北林没再停留,将空间留给他们,打开门出去了。
他一走,程殊楠看起来没那么紧张了,哑着嗓子和文乐知说:“谢谢教授。”
“不用谢,早点养好身体,早点回来上课。”
两人又聊了几句学校里的事,程殊楠嗓子不舒服,说话费力,大部分是文乐知在说。
程殊楠安静听着,不时点点头。他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痕淡了些,唇色很白,22岁正是好年纪,身上却有种常年大病卧床的憔悴和黯淡。
文乐知不方便说太多,临走前轻轻按了按程殊楠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意有所指地说:“先要身体好起来,才能做别的。”
程殊楠露出一个惨淡的浅笑。
文乐知出来,看了一眼站在走廊头上抽烟的梁北林,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一个人往电梯口走。
进了地库刚坐进车里,程泊寒视频电话就过来了。
“你怎么自己去?”程泊寒脸色不太好,“别单独接触他。”
“他又不是恶人,不会怎么样的。”
程泊寒不认可:“不是恶人,差点把康家大公子打死?”
文乐知发动汽车,沿着指示牌缓缓开出地库。程泊寒盯着他握方向盘的手指看了几秒钟,态度缓和了些。
“他态度如何?”
文乐知表情变得有点复杂,眼前闪过梁北林戒备的脸,简单评价:“偏执,警惕,不会放手。”然后又给出一个结果,“程殊楠惨了。”
只见这一次,文乐知便看透了梁北林的矛盾和爱意。他对程殊楠的独占欲和超出寻常的依赖感,自己很难有清醒地认知。但没有认知,不代表就可以放任对方离开。所以,不管他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都不会放手。
车子拐上大路,文乐知看了眼导航,继续说:“其实糊涂的话,还有机会,但很遗憾,他现在清醒了。”
程泊寒:“那不挺好,清醒了,就好好在一起。”
文乐知等红灯的间隙把脸凑到镜头前,很认真地看着他:“泊寒哥,你说这话十分没良心。”
程泊寒眉毛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