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人喊他的名字,仿若从很远的虚空中传来,渐渐逼到耳边。
“北林哥,我很喜欢你。”
“忙完早点回来,我等你呀。”
“我爸和我哥都不要我了。”
“我以前不懂事,以后会改,我知道错了。”
“可是我好恨啊。”
……
梁北林的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击中,整个人被冻住一样僵直地跪坐在地上,试了几次,才把手慢慢伸出去,轻轻覆住那只手掌。
他无意识地叫了几声“小楠”,慢慢攥住那只手,然后便摸到一个硬硬的圆环。
“不是他。”
他轻轻将戒指脱下来,内壁能看到刻着的字母“ bean”。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再次异常肯定地说:“不是他。”
“他不想见我,我知道,他躲起来了。”
“不是他!”
梁北林不记得过了多久,或许几个小时,或许几秒钟,他站在坍塌桥体边缘,剧痛已将他的神智和身体全部撕裂。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不真实的迷雾中。
他一动不动,双眼紧紧盯着前方,却仿佛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机械地重复着“不是他”,声音带着自欺欺人的绝望。
远处救援队长和方敛说了几句什么,最终决定由方敛向梁北林转达应急部门的决定。
方敛沉了又沉,想找一种能让梁北林接受的说辞。
“……遗体可能难以辨认或运出,救援人员建议……就地掩埋。”
梁北林站得笔直,然后看着方敛,似乎在分辨对方话里的意思。
他往后退了两步,肩膀抵在一棵树上,像是突然得了失语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方敛继续说:“戒指会拿去做鉴定。”
戒指上沾有人体组织,足够做dna检测,所以当救援人员询问是否取走手指时,方敛代替梁北林做了决定——只取走戒指。他无法将这个残忍的问题推到梁北林面前,也不能无视程殊楠惨死之后依然要被切割的惨状。
方敛想梁北林是赞同的。他已经被骤变击垮,但关于程殊楠的事有种出奇的固执,他即便不肯承认压在下面的人是程殊楠,也无法容忍对方再遭受一点伤害。
远处传来李老师和应急人员的轻声交谈,断断续续的听不清。但“文教授”“在医院”几个词传来时,原本僵直站着的梁北林突然动了动。
他好像忽然回了魂,先是转头看了一眼李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