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和自己有同样爱好的大人,有点兴奋,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个小哥哥可厉害了,做的押花很漂亮,我学了好久呢,上周的手工课拿了第一。”
梁北林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回了一句只有自己才懂的话。
“……谢谢你,救了我。”
情怯
距离程殊楠离开,已经过了两年三个月零二十一天。
熬过无望的冷冬,梁北林终于等到春天。知道了他真的还活着,知道了他在哪里,过得怎么样。原本在知道的当天就想冲到他身边去。
可梁北林在第二天落地云城之后,在“安可押花”对面一家小吃店里,点了三四份云城小吃,一口一口地吃完。
即便和程殊楠隔着不过十米,也一步没再往前走。
他在小吃店里坐了一下午,昂贵的薄呢大衣上沾染了浓郁的米线味道。通过那面透明玻璃,能隐约看到里面熟悉到骨子里的身影,忙碌的,休憩的,和女店员轻松地说着话。
午饭时,外卖员在门口敲门,程殊楠出来接外卖,笑着和对方说“谢谢”,又说“辛苦啦”。
声音很远,但每个字都落在梁北林耳朵里。
梁北林发现自己的视线无法从程殊楠身上移开。他数次想要起身,到对面店里去,抱住程殊楠,吻他,跟他说很想他,要问问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可以一走了之两年多,连头都不肯回。
可他知道不能。
他没有立场,没有身份,甚至没脸这么做。
当晚,他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酒店环境很一般,但从二楼窗口能看到对面的押花店。晚上八点,那个女店员从店里出来,穿过马路走进小区。
程殊楠一直没离开,应该是住在店里的。八点半,一楼熄了灯,紧接着二楼小窗口亮起灯,窗帘后面隐约看到人影晃动。直到晚上十点,二楼的灯也灭了。
第二天一早,梁北林换了身衣服,换了家小店,继续坐在里面,像做贼一样,盯着路对面的押花店。
他和程殊楠之间该如何相见,怎么相见,他来之前想过无数次,可真到了这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想了那么久的人,找了那么久的人,以为彻底消失在世间的人,这样完好得再次出现在眼前,他只敢远远看着,第一次感受到近乡情怯原来如此酸涩。
他突然想起那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