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脸,干脆将那幅画取下来,然后胡乱报了一个比正常价格高百倍的数字。
梁北林想也不想就说“好”,掏出手机就要付钱。
这时候程殊楠反应过来,原本是想用高价把梁北林吓退,但他忘了梁北林并不是他方才心中默念了无数遍的“普通顾客”,这一招根本没有。
他心里暗骂自己蠢,随即改口道:“这个不卖,是客人自己做的,我记错了。今天我们不营业,你走吧。”
梁北林要接画的手讪讪地收了回来。两人经过这一番来往,距离近了些,程殊楠踮脚把画又挂回去,从梁北林的角度,能清晰看到程殊楠白皙的脖颈和侧脸。
眉骨和耳垂下的疤就这么闯进视线,还有挂画的手,很白很干净,但指面上有浅淡的疤印。
程殊楠有些僵硬地将画挂好,近处梁北林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但既然一开始就装不认识,那咬着牙也要装下去。
他转身往更远一些的操作台走去,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吞咽让他从不断袭来的焦虑中短暂释放出来。
可当他放下水杯,转过身来面对梁北林时,顿时被对方眼神中的痛楚吓了一跳。
梁北林的目光一寸寸从他眉眼上扫过,这些伤痕不用问就知道发生过什么。
原来文乐知没有完全说假话,程殊楠真的差点被砸在桥下,真的被碎石击中过,可能差几秒钟,或者差几厘米,他就有可能真的出不来。
“你脸上的伤……”梁北林看起来很不好,扶着墙边的椅子,努力维持着理智,压制着想把程殊楠抱入怀里的冲动,“是不是那年……在景州……”
程殊楠偏过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北林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又问:“还疼吗?”
程殊楠感觉这样的梁北林很陌生,好像在拼命压制着身体里的怪兽,然后努力装得温顺平静。但他觉得怪兽就是怪兽,很快就会撕破外表冲出来,又要把他抓回去,夜以继日地折磨。
想到这里,程殊楠忍不住打个冷战。他往后退几步,两只手微微僵直着撑住身后的操作台,很冷淡地说:
“跟你没关系。”
余光中柳米正沿着长街过马路,程殊楠转过身去,不再看梁北林,然后下了逐客令。
“我同事要来了,你走吧,我们今天歇业。”
梁北林像是有些站不稳,他透过窗户也看到了柳米,他不想给程殊楠惹麻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