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殊楠不想听这些,略有些烦躁地摆摆手:“梁先生,你位高权重,我只是一个讨生活的小角色,和你不能比。你想对我做什么,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但蚂蚁也有自己的生活,你这样每次出现在我家对面,让我很害怕。”
他如今对着梁北林没什么可藏着掖着,话说到这个份上,程殊楠心想,以梁北林的脾气,一定会受不了。干脆一走了之最好,如果对方盛怒之下要做点什么,他也拦不住。
梁北林听到“害怕”这两个字明显一僵,面上倏忽闪过一丝恍惚,仿佛勾起什么痛苦的回忆,然后立即往后退了一步。
他说话有些打结:“你……你别怕,我什么都不做。”
“是吗?”程殊楠语气冷淡,“你想做什么不做什么,我都阻止不了,我知道我也跑不掉,受着就是。反正死过一次了,我没什么可失去的。”
他很坦然地说着这些,清隽冷静的一张脸上是之前的程殊楠所没有的神态和气质。梁北林没来的这两周,程殊楠彻底想清楚了,躲是躲不掉,硬撑着也没用,到头来苦的是自己。
随便吧,爱谁谁。
梁北林的眼神慢慢深下去,像一坛化不开的黑。他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后劲儿大到即便找到程殊楠,即便人在跟前,他也抬不起头来说一句想要和好的话。
镜子碎得太彻底,怎么拼都是满目伤痕。
程殊楠想到什么,继而哂笑一声:“对你这样的人来说,可能不知道害怕是什么感觉。”
“我知道。”梁北林嗓子里磨着细碎的沙子,缓缓地说。
——绝望没有终点,天黑下来就没再亮过,把程殊楠的照片反复锁起又拿出来。每天都在期盼和害怕中度过,害怕得到确切消息,程殊楠真的不在了,又害怕得不到确切消息,程殊楠是死是活终成谜团。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一直等下去的准备。
好在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像沙漠旅人终于得见绿洲,生命渐渐复苏。他不能让仅存的绿洲再次变成荒芜。
“你别害怕,我不做什么,小楠,给我一点时间,一点就好。”
在程殊楠能听到声音的范围内,梁北林往后退到尽量远,脚踩在路沿下,即便这样,他依然比程殊楠高一些,姿态却是前所未有的低。
得到宽恕很难,程殊楠没有理由原谅。但梁北林还是想尽可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