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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高季辅的话,二人相视一笑,贾闰甫直盯着高季辅,眼中露出莫名的笑意,“既然季辅如此说了,那宜阳城的高冲此时想必是已经得到破敌之策了”。
高季辅闻言也不惊讶,不置可否,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直叹道:“魏公如今对这洛阳城已是执念甚深,大有不破洛阳,誓不甘休的架势,可是……”。
说着高季辅竟是摇头不语,只是举杯。
贾闰甫也是脸色沉重,闷头不语。
李育德就直接多了,毫无顾忌,直接说道:“据有河南山东之广阔地域,不思经营,却在这死磕洛阳,坐视河北窦建德、关中李渊、荆襄萧铣等人坐大,可魏公偏偏就被那一纸盟书给捧得喜不自胜,我看他……”。
贾闰甫忙是伸手制止道:“育德慎言”,而后略显惊慌地看了看左右。
一旁的高季辅直道:“我早已遣退侍者,不过育德你还需慎言慎行,毕竟…”,说到此处高季辅也是欲言又止。
李育德愤然一叹,重重的将酒杯一磕,“胸中话语也不敢说,太不爽利,直教人心里憋闷”,贾高二人闻言亦是万般无奈。
李密尚未功成名就时,堪称礼贤下士,虚怀纳谏的典范,一副明主之像,引得四方英杰纷纷来投,高季辅等人便是如此。
可是等到众人辅左李密火并翟让,拥护他做了瓦岗军首领之后,李密的性格缺点便是彻底暴露,猜忌多疑的性格毫不加掩饰,对下属不再是信任。
而且随着权势加大,李密也更加狂妄自傲,自诩为天下反隋盟主,面对李渊、窦建德等人吹捧,逐渐迷失自我。
占据山东、中原广阔土地的李密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诸侯,但李育德快人快语,一言道便破李密最大的弱点,地盘虽大,根基不稳。
仅依靠手中三十万大军,与隋军精锐在这洛阳对峙,时日一久,对军心士气影响极大。
三十万大军一旦经一场大败,而所占郡县未有根基,那李密便是全盘皆输。
而实际上,原本轨迹上的李密也正是如此,先是死磕洛阳,久攻不下,后竟接受洛阳杨侗的诏安,爵封魏国公,东讨宇文化及。
而李密与宇文化及鏖战之时,王世充趁着这个大好时机,灭掉元文都等异己,洛阳从此成为王世充的一言堂,再无人可阻碍王世充。
李密损兵折将的击败宇文化及够,王世充趁瓦岗军战后疲惫之机,对瓦岗军发动进攻,瓦岗大败,李密从此一蹶不振,只得西进关中,投降李渊。
一代枭雄,称霸中原,仅一战失利便是败亡,这便是没有根基的缘故。
薛举扶风大败后还能东山再起,因为他有金城陇西;李世民浅水原大败后,大唐并未大伤元气,因为大唐有关中以做根基。
明智者,如今皆已看出李密的弊端,可偏偏李密自视为天下第一诸侯,志骄意满,哪里听得进劝谏。
高季辅三人无声的喝着闷酒,气氛甚是低沉,而高季辅的心思却是已经往西边去了。
宜阳城外,锦屏山下。
唐军大营,中军帐里。
李世民精神抖擞,直令道:“明日一早,刘弘基所部攻城;午时,丘行恭所部城外搦战。
后日一早,段志玄所部攻城,午时,李安远所部攻城。
你四人谨记,此四战,只需输不许赢,但需得控制伤亡”。
听得李世民如此部署,四人一惊,丘行恭当即惊问道:“只输不赢,这是甚打法?”
“大都督的意思是诈败?”刘弘基反应很快,挑眉问道。
李世民伸手安抚住丘行恭,点点头直说道:“这两日你四人四战皆败,第三日我便倾全部兵力,在锦屏山下摆开阵势,与段达决一死战,你们说段达会作如何想法?”
高冲不由得笑出声,长孙无忌也是眼睛一亮,当即道:“段达定会以为大都督恼羞成怒,怒而兴兵”。
李世民点点头,一脸笑意,“然后我再诈败,向西溃逃,你们说段达会不会追?”
众人皆是惊喜,“会,如此连环布置,定会追击”。
房玄龄亦是振奋道:“然后中道设伏,段达必败无疑”。
李世民含笑点头。
众人见状皆是赞叹不已。
“大都督足智多谋,如今妙计,应用在段达那般狂妄之人身上,必可胜之”。
“大都督妙计,末将佩服”。
李世民一怔,而后看向高冲,“此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