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日本不顾国际声议,强行侵占琉球群岛,并改名为“冲绳”,还恬不知耻地将最后一任琉球国国王尚泰,流放到东京之地。
更让光绪大动肝火的是,身为外交大臣的崇厚,迫于沙俄施压,想要一味讨好他们,竟擅自与沙俄帝国签订丧权辱国的《里瓦几亚条约》,本是胜利果实,硬生生让他搞成了败军之策,而他本人,则不堪重压,私自逃回国内。
光绪在早朝会议上,不顾两宫太后脸色,大骂崇厚卖国求荣,是国贼走狗,强烈要求将他交部严惩,并表示绝不承认此有损国威之条约。
而后,六部三司,地方督抚纷纷上奏表示赞同,拒绝履行条约之款,两宫太后迫于国内压力,不得已下诏悔约,并命曾纪泽为出使俄国的钦差大臣,改议战后条约。
安稳度过几月。
初春的紫禁城薄雾朦胧,春寒带雨。一抹新绿,一朵花开,无不预示着春日之色,即将到来。
“皇上,近来可好?”
刚在书房中用过午膳,正欲小憩片刻的光绪,听闻门外传来一声熟悉的浑厚男声。
抬头一看,一个圆滚壮硕的身躯登时占满眼前。
“父王!”
“诶,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宫中,要称职务。”
醇亲王一脸慈爱,柔声责怪后,从身后精巧的竹盒中取出一格小屉。
“这是你额娘亲手做的桂花绿豆糕,知道你爱吃,所以叫我带些来给你,说让你尝尝看,家里的味道变了没。”
光绪从小屉中拿起一小块绿色的方糕放入口中细嚼,甜甜糯糯的,果然是幼时的味道。
两父子盘腿对坐,又寒暄了一阵家事,随后,光绪将随侍支出门外,低声开口:
“父王,今日怎么得空到宫里来了,自从去年你告病回家,我都近一年没有看见你了。”
“太后今日叫我进宫议事,我顺道来毓庆宫看看你,有些心腹话我觉得还是要当面给你说一下。”
光绪看醇亲王一脸肃穆,便端直坐好,仔细聆听。
“这几日,我在府中与幕僚们商议了许久,离你亲政之日已经愈发接近,这段时间,我们要抓紧做一件事。”
“请父王明示。”
“自古以来,天子掌权,权中有贵,贵在兵字,这杖节把钺?之权绝不可流于他人之手。我们合计着,就算你亲政之后,太后也断不可能将兵权交于你,届时,你也只是个名义上的皇帝,所以要想夺权,此权首争,我们如今应当提前着手,在亲政之前的这段时间内,做足准备。”
光绪听后,若有所思,经这几年对古典书籍的学习钻研,再加之顶流师资指导教育,他早已不是前世那个直来直往,只会低头蛮干的理科学生。
“儿臣谨遵父命,只是,不知道该从何着手。”
醇亲王没有急着回答,他微眯双眼,用右手轻抚着胡须,貌似正在回忆往事,片刻后,他缓缓吐字:
“载湉,平时你还是要多留心本朝往事,朝中的所有人和事都是很微妙的,既可以串联一起,又可以分崩离析。”
说到这儿,醇亲王停顿了一下,侧着头看了看四周,确认四下无人才继续开口:
“现如今,朝中有三股军事力量最为强大,它们都分别掌握在三名地方大员的手中,首当其冲的为李鸿章所领导的淮军,第二为左宗棠率领的楚军,第三则为曾家兄弟筹建起来的湘军。”
“前两者我都略知一二,可是,这湘军不是在攻下金陵,平定捻匪后,早已裁撤干净了吗,听翁师傅讲,现在湘军几乎只剩下了长江水师一脉,如今的影响力还抵不上绿营官兵。”
光绪紧锁眉头,提出心中疑问。
“恰恰相反。”
醇亲王淡然一笑。
“你有所不知,现今的淮、楚两军中,官兵多为老湘军裁撤下的人才,且朝中大员,地方文武,绿营将官中,近一半的人都与湘系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这不是退休不退权吗?”
醇亲王一愣,哈哈一笑,拍了拍圆鼓鼓的肚皮,接着开口:
“是你说的这个理儿,曾国藩逝世后,湘军领导人的重担就落到了曾国荃头上,曾国荃这人呐,常年呆在军中前线,性格刚直,办事牢靠,没啥心眼儿,最主要的是,她跟慈禧太后有许多不解之仇,所以外臣当中,从他着手最佳。”
光绪似懂非懂,点点头,又疑惑道:
“可我听说,最近他连连上折,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