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假期,我妈说我姥家这边一个远房亲戚嫁女儿,要带我们坐席。
我不想去,她说去辽省,正好回来还能去丹东看看我姥爷。
我连隔壁市都没去过,一听到出省,立刻心动了。
我姥年纪大不乐意出门,我姐跟林茉约好教她玩卡丁车,正好能在家陪我姥,於是我妈开车带着我提前三天便出发。
她说带我一路停停看看,我交待好我姐记得给胡小青上供,背着黄天赐的牌位便上了车。
“哎呀你说这风景是美哈,那树叶子都黄了,哗啦啦的往下落,还怪好听。”
黄天赐明显比我兴奋,就连看个落叶都像写作文一样,时不时还跳出去跟着车子跑,那模样就像花果山刚刑满释放的猴儿。
我妈那个亲戚家在辽省省会奉天周边的小村,人口不多,条件也不好。
我听她说家里还有个无所事事的哥哥,我妈还感叹,那小女儿才十六岁,哪里是嫁女儿?
分明是卖女儿换彩礼。
不过到底不是实在亲戚,要不是想去看看我姥爷,我妈也就托人带一百块钱了。
“到那你可别乱跑,别走丢了。”
快到奉天时,我妈第二百来遍叮嘱我。
“小子,你妈咋这麽不放心你?
哦老子知道了,你小时候你妈肯定老把你抛起来玩,抛三次接住了两次。
啧啧啧,难怪你当年能干出那卡事儿,老子告诉你,以後你是傻是尖可都跟老子没关系,你可别讹老子……”
黄天赐逮到机会往死臭呗我,问题是他嘴太损,我被他埋汰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前面就到了。”
我妈把车开进个叫土家屯的村子,缓缓在一个院子门前停下。
那院子的院墙是黄土砌成的,大门也只是简易的木头栅栏,两侧栏杆上贴着红红的对联跟喜字。
院子里也是张灯结彩,不停有人进进出出。
“哎呦这是慧云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俺都没合计你能来呦,哎呀这麽远的路,开车累坏了吧?”
满脸喜色,年龄看起来比我妈大十多岁的女人迎了出来,拉住我妈的手笑的十分夸张。
“这是八两吧?哎呦一转眼都长这麽大了,过两年也该娶媳妇了。”
我妈让我叫三姨,我低声叫了一声就不再搭话,主要这个三姨看面相就是猴拉邪乎那种,我一时间找不到什麽词形容。
“尖酸刻薄。”
对!尖酸刻薄,还是黄天赐有文化。
“这孩子,不爱吱声呢,慧云,你别嫌三姐不会说话,俺听说这孩子小时候让那黄皮子给迷了?
俺瞧着他还是不太正常,你呀可别光顾着挣钱,不行你找人给他看看。
那黄皮子最不是物!”
果然,还没走进院子,三姨就开始对我跟黄天赐进行人身攻击,我妈黑了脸甩开她的手,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问她账桌在哪儿,她写完礼就走。
三姨见我妈一点没跟她客套,讪讪的道了歉:
“你瞧俺这破嘴,慧云啊,俺就是女儿要出嫁了,高兴,胡言乱语了,你别跟俺一样的,大老远来的赶紧进屋,俺去后厨给你们端点好吃的。”
见她不再放屁,我妈这才领着我进去,黄天赐在我身边数了三个数,三姨正跨门槛的腿一抽,整个人摔了出去,摔成了狗吃屎。
“三姐,我知道你高兴,但你别太高兴,乐极生悲,你看你,都摔了。”
我妈找到机会,立刻给了她一个暴击。
“小子,你看看,你妈这嘴都比你强你回去找林栀跟程轩拜个师,别一天像个小姑娘,让人骂了屁都不会放一个!”
黄天赐小眼睛提溜转,一脸嫌弃的看着我,看得我老脸一红。
“咩——咩——”
我搜肠刮肚想找词跟黄天赐拌嘴,屋子後面突然传来几声羊叫。
我扒着窗户,看到房後有个羊圈,里面有六七只羊。
“天赐爷爷,咱俩去看羊去?”
黄天赐无语的白了我一眼,化作一缕黄烟,钻回了自己的牌位还啪嗒一声将牌位翻了个面。
我想着他爱去不去,我自己去。
跟我妈说上後院,我妈没拦我,只是叮嘱我不能伸手摸,不然羊咬人。
“羊咬人,我听说羊顶人,猪咬人,一天就把我当小孩儿忽悠!”
我嘴上嘟囔着,慢悠悠溜达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