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了一眼东方既白,起伏的眉骨下眼窝深邃,她有着一双极为罕见的蓝灰色眼眸,一撩一垂自带风情,如今乖巧地阖着又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许是因为喝过酒,双颊染着浅浅的绯色,像是薄涂了一层胭脂,他下意识地想到,若是她此刻醒着,轻轻眨一眨那双漂亮的眸子,应该会有很多男子会忍不住动心罢。
萧若风把人抱上了马车,随后端正地坐在另一边,“回学堂。”
远处的高阁上,白发老头手里拎着一壶酒坐在窗栏上,遥望着马车缓缓向前滚动,轻轻叹了一声。
屋内的屏风后传来一个女声:“不是说已经找到了贵人,为何还要叹气?”
“命中注定的劫难哪是这么好躲过的,就算有人相助也得他自己跨过去才叫破劫,不然他会一辈子困在这里。”李长生仰头灌了一口酒,“我这小徒弟啊,若能放下他现在的一切,将来的成就不会在我之下,可惜困住他的这座城啊,偏偏是这座。”
“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看重这个徒弟。”屏风后的人笑了一声。
李长生摇头晃脑的,似乎是有些醉了,他没回里头那人的话,而是小声嘀咕着:“听话乖巧,怎么会有姑娘家喜欢这种类型的,养大鸟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萧若风可不知他师父的盘算,他趁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将东方既白送回了她的院子。进门之前,劫海正叼着一片瓢形的叶子,里面似乎盛了些露水,它叼着叶柄歪头正一滴一滴地向下滴到趴在软垫上的雀鹰嘴边。
他进门之后,劫海一瞅顿时将整片叶子直接泼在了雀鹰头上,扑闪着翅膀朝萧若风气势汹汹地扑过去,萧若风一见劫海凶相毕露立即抱着东方既白一躲,一击落空的劫海张口冲他厉啸一声,整个学堂都能感受到它的怒气。
“等下,别误会!她喝多了酒,我只是送她回来!”萧若风见它的爪子在坚实的地砖上刨出了深深的裂缝,想也不想连忙解释道。
劫海一展强健有力的翅膀狠狠地一扇,院子里种着的树顿时咔嚓一声,树梢上尚且柔嫩的枝条应声断裂,胡说八道,它主人喝酒从来不会醉,乱讲!
两个贴身侍卫顿时想要上前将这只凶悍的海雕制服。
“退下!”萧若风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暴躁的劫海温声道:“她喝了很多酒,师父不让她喝了才点的睡穴,穴道解开就没事了。”
劫海发出了低低的喝声,警惕地朝他挪了过来,萧若风会意,半蹲下身让它看了眼睡着的东方既白。锋利的鸟喙将最光滑的一面凑在她脸上蹭了蹭,东方既白没反应,劫海却放下心来,它一扇翅膀起身飞向了房门,直接用翅膀把门推开,扭过头冲萧若风叫了一声。
萧若风把人抱进屋,在床榻上轻轻放了下来,一转身,劫海的头和他近距离挨着,尖锐的喙几乎擦过他的鼻尖,他心头一跳,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脚跟撞到了床沿,脚底不稳向后坐了下去。
身下传来了柔软的触感,萧若风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慌不择路地起身让到一边,劫海立刻取代了他的位置守在床前,扇了扇翅膀,示意他可以走了。
萧若风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穴道还没解开睡得正熟的东方既白,心里默默地道了个歉,随后很是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临走的时候他去看了眼自己的雀鹰,见它正甩着脑袋试图甩干一头的水,他摸出帕子替它擦了擦,顺带抚过背上的伤口,昨晚上还奄奄一息的,今天就能恢复到如此程度,不知是劫海寻来的药好还是东方既白治伤的手法高超。
第二天一早,睡了一个好觉的东方既白睁眼醒来,劫海就窝在床边的脚踏上睡觉,她见自己回到了休息的地方,便知昨晚是被人送回来的。
只是一起身的时候,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她下意识地扶住腰,怎么回事,难道李长生那老头不光点了她的穴还把她打伤了不成?
劫海被惊醒了,它直起上身冲她低叫了两声,似在问她昨晚让人送回来的事。
东方既白没有回答,而是问道:“谁送我回来的?”
知道是萧若风之后她愣了一下,揉了揉自己的腰,似乎也没有伤到内里,那老头再怎么无聊应该也不会对她下什么黑手,应该是自己无意识的时候撞到了什么地方吧。
“看不出那老头居然也是喝不醉的,听他讲故事还挺有趣的,要是不用我掏酒钱,下次还可以拉着他一起喝酒。”东方既白摸了摸劫海的头,“叫你担心了,今天我给你买小鱼干当补偿好不好?”
劫海仰头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