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待了一会儿便和两人告辞了,走的时候萧若风有些不放心地跟他说,“青王那边有古怪,你最好想办法脱身,我和既白南下的消息不是秘密,你就说既白唤你回去,编个合适的借口离开。”
东方既白也点点头,“我能感觉到他在做很危险的事,万一出了什么变故极有可能会威胁到你的安全。”
叶鼎之微微垂眸,“多谢师父关心,我会想办法的。”
少年低下了头,俊秀的面容在黑夜中有些晦暗,东方既白眼神微闪,随后抬指一道风刃割过指腹,一个浅浅的血印按在了他的眉心,叶鼎之顿时觉得有一股极为精纯的气息占据了他的脑海,他猛地抬起眼,难掩震惊之色。
“我的血阳气重得很,你就当避个邪。”东方既白收回手,指腹轻捻,“天底下就没有不怕它的,若魔蛟在你附近,它必逃无疑。”
叶鼎之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是被她看破了,一时脸上有些复杂。
萧若风也在旁边淡淡地说道:“记得把暮初给你的响箭随身携带,要是遇上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我的人看到信号后会赶过去帮你。这里不是天启,有些事情做起来很方便,没有那么多后顾之忧。”
叶鼎之沉默了一会,随后向两人分别拜了拜,“多谢师父,多谢九殿下。”
生性记仇
◎享一方供奉,护一方平安,只要世人认为澜江有水神护佑,那它就是他们的神。◎
目送着少年在夜色下消失,东方既白叹了口气,随后往身边的人肩头上一靠,“有一个自立自强的徒弟真是让我这个当师父又欣慰又苦恼呢。”
萧若风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叶鼎之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东方既白无奈地唉了一声,随后拉起他的手,“走吧,去江底看看。”
萧若风一愣,“我也去?”
“嗯。”东方既白微微一笑,“青王好歹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哥哥抢了人家骨头就拿弟弟去抵债呀。”
萧若风:……
两刻钟之后,他看着头顶滚动的流水,从下水之后到现在他才真正适应了这般黑暗无光的环境。他原本还在思索自己的水性能在水底坚持多久,哪知东方既白牵着他的手就像下山一样简单地走到了江底。
纤细柔软的手指嵌在他的指间,十指相扣,他跟着她一路走着,看着头顶的夜幕逐渐被水幕遮蔽,周围湍急的流水仿佛被一股气流推开在他们周身四尺之外,萧若风暗忖他要是把自身内力这么推出去,顶多只能坚持一刻钟。
头顶是流动的水,脚下也是流动的水,他们一迈步就随着流水走出好远,在黑黢黢的江底走了许久,身遭的环境和刚开始一样没什么变化,但萧若风却能判断出来他们至少走了三里地,再走下去就不是沿着洪都城的范围了。
“找不到吗?”他问。
东方既白也轻轻蹙了下眉,“可能是看到我躲起来了。”
萧若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的境界应该比它高出许多,察觉不到它么?”
她瞅了他一眼,“大象走路的时候会发现自己脚踩了一只蚂蚁吗?”
萧若风默然。
“算了,我们回去吧。”在江底沉默了许久,东方既白率先转过身往回走,萧若风跟着转身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背后落了一道阴冷的注视。
他脚步一顿,随后平静地和东方既白朝来时的方向走,“蛟很记仇吗?”
“从蛇变来的都挺记仇。”
萧若风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手背立刻被尖锐的指甲挠出三道印子,东方既白意味不明地冲他笑了一下。
他轻咳,“东方姑娘除外。”
她哼了哼,两人罕见地说了些没营养的废话,声音不轻不重,刚好能传到这片水域中恰到好处的位置。
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东方既白冷不丁反手一挥掌,江水里蓦地卷起一道气流,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股冰冷到窒息的感觉攀上了萧若风的咽喉,但只短短地存
在片刻便在一声呜咽后被东方既白撕扯了下去。
一个呼吸的功夫,萧若风的后背便冒出一阵冷汗,他舒了口气,“抓住了?”
东方既白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东西,“嗯,上岸再说。”
夜里仍旧在奔流不息的澜江忽然翻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浪潮,随后又有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僻静的江滩上。
萧若风看着她手里那对半臂长的断角,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