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见到他就像见到了救星,方子游把他们捆着也不给吃的,被绑了两天多的山匪现在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看押着他们的掠海朝屋子的方向鸣叫一声,满身灰扑扑的少年连忙从屋子里出来,见到栓子回来神色一喜,“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栓子一咕噜爬了起来,低头时眼底滑过一丝阴霾,再抬起却什么痕迹都找不到了,唯有激动之色溢于言表,“打听到了,是有只大鸟,雪白雪白的,大寨子里进山打猎的人还被它抢过猎物,跟小公子的这只雕长得差不多大。那时候刚好是琅琊军经过秦岭的日子,应该就是军队里有人养的鸟了。”
“会不会就是劫海?”方子游一听就觉得有希望,他忍不住看向掠海,“要不你再出去找找,指不定有劫海留下的痕迹呢?”
栓子一听忙道:“如果是跟着琅琊军南下赈灾,那半个月前就已经穿过秦岭了,他们去的是南面的澜江一带。”
“澜江?那里离这里多远?”这地名很陌生,什么琅琊军的方子游也不知道,他只管找到既白姐姐就好。
“琅琊军是往澜江城方向去的,从这里往西南大概有三百里路。听说江南这次水患的受灾面积不小,琅琊军到了南面保不齐要去很多地方,咱们这儿的岔口离江南道更近,往东骑上快马半天就能到洪都城,到那里应该能打听到赈灾军的消息。”
虽然搞不太清楚状况,但他是为了找既白姐姐才离开蓬莱仙岛的,此行只为找人,如果姐姐真的和那什么军的人在一起,只要找到那些人在哪儿就能打听到她的下落。
方子游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办,忽略了栓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屋里头还有个重伤不起的人,方子游急着找姐姐,这会儿却有些为难了。能叫掠海在他身上嗅到姐姐的味道,那这人肯定跟姐姐关系匪浅,放着不管,事后怕是会被骂死。
一时间,方子游忍不住挠了好几遍头发,那家伙的伤肯定是吃不消颠簸的,他总不能把人丢在土匪窝里。想到这,他瞥了栓子一眼,“有马车没有,给我准备一辆马车,还要一份地图和干粮。”
栓子眼珠子一转,应了下来,跟同伴丢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耐心等着,谁料一群人早就饿得眼前发黑了,哪里分辨得出他的眼色,听他这么中气十足地给人办事心里头羡慕得不得了。
“小公子,您行行好,给我们点吃的喝的吧,真的快饿死了,我们保证您往东我们绝不往西,您要找人我们也帮您找。”
方子游看他们一个个眼底青黑,有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好像把这些人捆住之后就忘了管他们了,这会儿好像……还闻到了他们身上的尿骚味。
对不住对不住。
他摇摇头,转过身去背着手朝屋里走,还是去看看里头那个人,万一醒了可就帮大忙了。
方子游进了屋,栓子的视线从他的背影收回来,随后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飞回树上的黑色海雕,悄悄捏紧了袖子里的一个药包。
他特地找来了特效蒙汗药,这小子不会医术,肯定会中招,到时候可要把他捆起来好好给兄弟几个出出气,他身上那些罕见的配饰还有那柄剑,肯定能卖不少价钱。
至于他带回的那些消息,全是为了让这小子心动,胡诌的。
山行六七里,东方既白手里拿着一张卷轴,因为琅琊军要穿过秦岭这等险地,萧若风出发前特地找百晓堂买了一份秦岭匪寨的分布地图。
虽然来的时候有不少小势力被他们吓跑了,但这儿离他们下手的地方远,说不定还有些艺高人胆大的贼猫着。
萧若风坐在她身后把专心看卷轴的人安全地护在怀里,以他对她的了解,东方姑娘说要贴补家用什么的是其次,主要是想让自己心里顺畅一些。
秦岭是连通南北的要道,这里的匪寨数不甚数,每次经过这里的商队都要在这里损失很多银子,冬日饥寒还会出来骚扰周边的城镇,若只是劫财还好,就怕杀人放火。
北上他们不敢,自然就朝富庶的江南去了。
想清扫秦岭的土匪,费时费力不说,安分一段时间之后又会卷土重来,比野火还烧不尽。朝廷先前大张旗鼓地整治过几次,可惜收效甚微。他们如今路上顺带着收拾几个,其实只是杯水车薪。
他扫了眼两只爪子高傲优雅地站在追风背上的劫海,骑马的雕看起来神气极了,凌霄的胆子更大,直接踩在了追风的脑袋上,得亏他的坐骑听话,不然能把这俩鸟甩出去,“未免竹篮打水一场空,先把劫海放出去打探一下吧